7、07(2 / 2)
“听说,你是个唱戏的——”周满满兴致勃勃,话还没说完,就冷不丁接触到虞怀简阴鹜逼仄的目光。
里头寒光闪动,极为不善,还带着点血色的猩红。
和刚才的模样判若两人。
周满满吓得一个哆嗦,往后退了一步,寒蝉若禁,一句话也不敢再提。
这是他的逆鳞。
他一字一句问:“你说什么?”
“能不能、能不能——”能不能给我唱上一段啊。
周满满吓得结巴,一双眼怯怯的,心头委屈得莫可名状,剩下的话也不敢再说,也说不出口。
她吸了吸鼻子,轻哼一声,别过头去。
委屈巴巴抹眼泪。
是了,他是大反派嘛,才不是什么人尽可欺的小奶狗呢。别看他之前不声不响就觉得人家脾气好,好欺负。
闷骚的人不爱说话,内里也是骚得很,坏得很。
他现在肯定很讨厌她了。
周满满扁扁嘴,起身要走,却听哐当一声,虞怀简把一把锄头扔在她脚边。
“你干什么?”周满满问。
“种树。”虞怀简阴鹜的神情尽数敛去,只是说话的口吻比初时要冷上许多,“你上次弄坏了一棵树,得赔。”
“……行!种就种!”周满满快气死了。
为了证明她真是来干活,不让他看笑话,还真吭哧吭哧的拿起锄头挖起坑来。
可她一个在现代社会被各种自动化机械惯坏的女孩子,哪里用过锄头这种工具呀?不得要领不说,还震得自己虎口发疼。
偏偏她撑着一口气,愣是不肯停下。
而虞怀简呢?
他蹲坐在树荫里,就水吃着干馒头,一下一下机械的嚼着。盯着周满满忙活的背影,目光晦涩难辨。
在听到她各种念念叨叨的小声咒骂时,露出一个极小极小的笑容。
很快解决完了午饭。
虞怀简抢过她手中的锄头,意简言赅:“我来。”
等她挖好得等到猴年马月。
周满满却十分有志气的把他瞪开,义正言辞道:“走开,我自己来。”
虞怀简皱眉,“你要挖到什么时候?”
“哼,不要你管。不自己来,体现不出我钢铁般的意志。”
“……嗯。”虞怀简由着她去了。
周满满挖坑挖得十分辛苦。
这山不是土山,底下埋着各种坚硬的石头,一锄头下去,十有八九挖到的都是石子。
费劲儿不说,力道还震得她手臂生疼。
直到饥肠辘辘,周满满才停下来。
这一次,她可充分认识到粮食来之不易了。周萍给她烙了两个饼当做干粮,本来周满满麻雀胃吃不完的,这一次一点也不敢浪费,硬是强塞进肚子里。
吃完后……吃完后开始犯困。
她小小的打个呵欠,打算休息一会儿再干活,这一休息,就睡过去了。
嗯,一觉睡到乌金西沉。
周满满醒过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将将下山,落日余晖照在脸上,无比舒服。
再抬眼一打量,发现一排树木整整齐齐都被打理好了。
浇了水,锄了草。
连她没挖好的那个坑都种上了一颗小树苗。
周满满很不好意思的脸红了一下。
这些自然都是虞怀简趁着她睡着时干的。
她是个欠不得好的人,一欠人情,再和他说话时,又变温柔许多。
“谢谢你呀。”
虞怀简没搭理,只道:“下山回家去吧。”
周满满撇了撇嘴巴,也习惯他闷葫芦的性子了。
只要不惹得他露出獠牙,其实还是挺奶的。
脾气也好。
至少不像孙裕那张嘴那么能叭叭,就会骂她。
人比人得扔,一想起孙裕,周满满再看虞怀简,那是哪儿哪儿都顺眼起来。
她蹦蹦跳跳拎着自己一天都没打过水的小木桶下山,心情是难得的好。
走在前头的少年虽然还是不和她搭话,但不知有意无意,每当周满满快要跟不上他的脚步时,虞怀简都会适时放慢脚步来等她。
两人就默契的保持这点距离,一起下了山。
可下山之后,周满满的好心情就荡然无存,再笑不出来了。
因为有人拦住她的去路——正是孙裕的妈妈孙桂菊。
孙桂菊面有怒容,一看就来者不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