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2 / 2)
周满满立即拉住她,急道:“妈,不许去!”
“你都哭了!”
“跟他没关系,我……我就是想妈妈了。”
“哟,前脚还在田里见面,后脚回家就想我想的哭了?”
周满满耍起了无赖,抱着她的脖子撒娇不撒手。
周萍没有办法,心头的怒气也逐渐被平息下来,渐渐的气也消了。
等到了吃完饭的时候,家里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是周小米来了。
好些天没有见过她,周小米现在看着异常憔悴。一双眼眶底下泛着青紫的颜色,看着没有休息好。
她怯生生的,说道:“婶婶,我想跟你借点米。”
一开口就要米,周萍一腔无处发泄的怒气瞬间找到了目标,对着周小米骂道:“你当我家是开米铺的吗?张口要米闭口要米,还说不给就要饿死了,上一次也没给,但也没见你们饿死了。”
周小米本来就是怀着莫大的勇气来找周萍的,被披头盖脸训斥一顿面上仅存的一点血色,也迅速地消散个干净。
周小米解释道:“上一次……是去孙裕哥家借的。“
“你这是怪我不给你们米,让你们去借别人咯?”周萍冷笑,心中的不快加重两分,“孙裕那么好心,你为什么不去借他?我可不是什么好人。”
“我、我——”周小米语无伦次,急得满头大汗。
上一次让她出了丑,这一次她怎么还能去借孙裕呢?感觉再去借孙裕一点东西,她以后都再也抬不起头来了。
周小米解释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好扑通一声跪下,哭道:“婶婶,我求求你了,不管你再怎么不待见我都没关系,这一次你一定要帮帮我。奶奶生病了,但是家里又没有钱。我想借你两袋米去换粮站换钱,才能给奶奶治病。婶婶,你怎么说也是她的儿媳妇,不会见死不救吧?”
一番话压下来,换成一般的人,估计也会动那么一点恻隐之心,可这些却偏偏都戳到了周萍的痛点。
老太婆生病?那是不可能的。
她向来就是这样,一分的小病也喜欢说成十分。说的她好像就快要死掉一样,谁傻谁才去治。
更不必说,赵燕秋刚刚出院,还买了一头母羊,几乎已经掏空了家底,这个时候她自个家里也是要勒紧裤腰带过日子,等秋分的粮食。
周小米可倒好,因为这莫须有有的病就开口跟她要两袋米!
周萍不客气道:“你嫂子出院这么久,你如果是个好的,怎么就没见着你来看她一次?一直不来也就算了,一来就开口要钱。你看我像是有钱的吗?我告诉你,我现在兜比脸干净!”
周小米控诉道:“可、可是……你们明明有钱让嫂子住院,为什么不愿意救奶奶的命呢?”
一双眼睛看向周萍,带着愤恨之色,有些怨毒。
见她这个神色,周萍冷笑一声,之前压在心底上的委屈都爆发出来,扬起手来,狠狠的打了她一巴掌。
“啪”的一声,把周小米给打懵了。
她不可置信的看着周萍,“你、你打我?”
“打的就是你!”
周萍冷笑道:“你以为你是以什么样的身份跟我说出这样的话来?你觉得我有钱不给你?别说我现在没有钱,就算我有钱,我也不会借给你。你是凭什么觉得,我们家刚刚出院一个人,还有闲钱去供你们霍霍?不要忘了我儿媳妇到底为什么住院!还不是因为你奶奶?要不是她,我儿媳妇怎么能遭这么大的罪?”
周小米神色一敛,被她身上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得一声不吭。只能缩着个脑袋乖得像个鹌鹑一样,默默的掉眼泪。
“可是奶奶真的生病了。”周小米哭道:“她都已经好多天没有出过门了。我得带她去看医生……她真的生病了,我没有骗你。”
“我管你骗不骗我,要是她真的生病了,不治就会死,那她就去死吧,这就是她的命!”周萍恶狠狠道:“她要是不那么对我儿媳妇,说不定我现在还能借你一块两块,现在就连这一块两块都没有了,给我滚吧!这就是她的命,她自作孽不可活!”
听到自作孽不可活,周小米面无人色。
她哆哆嗦嗦,手脚不自在的无处安放。
直到被周萍赶出家门的时候。周小米才回过神来,看着紧闭的大门,流下委屈的泪珠。
她好恨啊!
要不是实在没有办法了,她怎么能上门来自取其辱?
周小米心中的怨恨不断滋生滋生,会想起这些岁月以来,周萍对她的呼来喝去以及冷脸相待,心中就燃起一株仇恨的火苗。
她用力抹抹眼泪,思考了好一会儿,再决定去孙裕家看看。
孙裕哥一定会帮她的,这一次她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以后,她一定努力挣钱,把欠的粮食都还回去。
找到孙裕的时候,他家还没开始吃晚饭。
孙裕不会做饭,孙桂菊在厨房里做晚餐。
自从上一次周小米跟孙裕借粮食之之后,孙桂菊看周小米的眼神总是带着一股挑剔的不满,周小米现在不太喜欢跟她见面,悄悄把孙裕叫出来。
“孙裕哥”周小米哭道:“奶奶生病了,我现在没有钱带她去医院,我能不能先跟你借点钱?”
自从上一次,周小米带他去周家找奶奶的事情后,孙裕已经有好些天没有见过周小米。
这一次见到她,看到她憔悴不少,心中正有些怜惜,刚想关心关心几句,可是他的话还没说出口呢,就听见了这样的一番话。
孙裕脸色有些冷了,“你来找我就是为了这个?”
周小米还没意识到他的不对劲,继续哭诉:“我、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孙裕哥,现在只有你才能帮我。要是再不送奶奶去医院,她可能就——”
孙裕重重地叹了一口气,问道:“需要多少?”
“六——五十,这样可以吗?”周小米弱弱出声,给了个数,把孙裕吓得不轻。
平时有个头疼脑热的,去镇上的卫生院开个药,吊个针,最多也不过几块钱。
周小米一开口就要五十,这是要把他的家底全部掏光!
孙裕能拿得出,但是却不能拿。
因为家里还有一个妈妈,随时等着用钱。
就这五十块钱还是他们母子俩人攒了很久才攒到的。
要给周小米,还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才能还上。
……上一次借给她的米,到现在都没还呢。
孙裕没有说话,只是脸上沉默的神色写满了拒绝。
周小米感觉天都塌下来了,哀求道:“孙裕哥,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才来求你了,不然我也不会开这个口,奶奶把我养大,我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就这么没了。”
她跪下哀求孙裕。
要说一开始周小米身上最先打动孙裕的是什么呢?是她对周奶奶的孝心。
如同他孝顺孙桂菊那样,这让孙裕感觉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共同点,所以两个人才逐渐的热络起来。
现在看到周小米这样,孙裕自然也于心不忍,犹豫了很久才说:“50块钱,我现在一时半会拿不出来,先给你10块可以吗?”
周小米点点头。
孙裕进屋拿钱去了。
但是这个钱却没能到周小米手上。
孙桂菊一听居然要把十块钱给周小米,瞬间炸毛。
她拎着菜刀从厨房里出来,骂道:“天杀的狐狸精!三番四次的勾引我儿子拖累他!我告诉你,只要有我在一天,你就休想得逞!张口闭口要粮食,要钱。怎么?你把你自己当成了哪号人物?非亲非故的,我儿子凭什么这么供着你?你要不要脸啊?你还是不是个人啊?”
周小米一张脸,彻底没有任何的血色。
孙桂菊说话刻薄不留情面,把她最后一张遮羞布给扯下来了。
孙裕和她确实非亲非故。
她就仗着那点似是而非的好感来的。
可是一点好感又能算得了什么呢,她没有嫁给孙裕,不算是孙家的人。
她什么也不是。
周小米还是要脸的,特别是在孙裕面前,她是最要脸的了。
如今被孙桂菊这么羞辱一番,再也忍受不住,直接捂脸嚎啕大哭。
周小米哭着跑了,孙裕没有追上,心中却松了一口气。
周小米回到家后,一直抽泣着,根本止不住眼泪。
她来到周奶奶床前,哭道:“奶奶,我实在是没有办法了,那天晚上你为什么不紧紧的抓着我呢?你为什么要摔到那个石头上呢?我没有钱了,我实在没办法了。”
周奶奶躺在床上一点,回应都没有。
她胸膛还有起伏,分明是还有气息的。但是一双眼却紧紧的闭着,看着就像死去了一样。
仅仅过去了几天而已,她面颊就凹陷下去,脸色蜡黄。
自从那一天在斜坡摔了一跤,脑袋磕到石头上,她就一直昏迷不醒,到现在都没醒过来。
周小米不敢告诉任何一个人,只能这么偷偷的让她躺在床上,吃喝拉撒伺候着她。
但今天,周小米见她进的气多,出的气少,她就知道,要是再不看病,奶奶就真的要死了。
实在没办法,只好出门求助周萍。可周萍不待见她,不给。
就连以前对她有求必应的孙裕,这一次也没有帮到她。
周小米眼泪流得凶猛,心中不知是怨恨多一些还是委屈多一些。
哭着哭着,周小米不知想起了什么,开始翻箱倒柜找东西。
最后在周奶奶的衣柜底下找出一个木盒子。
里面装着一个似木非木,似铁非铁的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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