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chapter18（2 / 2）

苏挽偷偷透过玻璃窗反射出的光看着何老板，毕竟不是二三十的年轻人了，何老板后背微微弓着、眼角眉梢也有了些许疲态。苏挽忽然觉得人生如棋，有些时候走的每一步都不一定是因为想要这样，而是迫不得已。何老板看起来已经有些老态，找了二十多年都没能找到女儿，何老板说不定真的在有生之年都难再见女儿一面了。苏挽一边感伤的看着何老板走远，一边把烤串塞进嘴里，烤得酥脆的菜卷撒了孜然面、刷了辣酱，烤串的香味冲淡了苏挽心里那点感伤。她的心早就变得刀枪不入水火不侵，因为她清楚，有些时候即便哭了，也不会有人可怜她、安慰她，更多的是嘲讽和不耐烦，即便她想要索取温暖的那个人是她的母亲。

苏挽振奋起来，决定不管那些不开心的事情，专注于消灭面前的烤串。而霍石楠不怎么吃这些东西，他只是看着苏挽吃，偶尔喝一口矿泉水。

“毕业了，你有没有想好要找什么样的工作？”霍石楠问她，他记得，她小的时候是有很多念头、很多想到，比如时常纠结以后是读哈佛还是耶鲁。

苏挽放下烤串，眼巴巴的看着他：“你就不能让我好好吃顿饭吗……”

霍石楠放下矿泉水，胳膊肘放在桌上、将双手十指交叉在一起，“你总得面对现实吧？明天你就得回家了，你妈肯定会问你的。”

苏挽感觉自己要抓狂了，她双手抱着头，两只手胡乱揉搓着头发，原本就不甚整齐的头发被她揉搓得更加杂乱了。“我真不想回家。”

苏挽没撒谎，她是真的不想回家，霍石楠刚刚考虑到她的面子才只说母亲肯定会问苏挽，其实霍石楠和苏挽的心里都再清楚不过，母亲八成是会闹得天翻地覆，并且绝不会因为苏挽服软道歉母亲就消气。

苏挽的母亲近几年在面对苏挽的时候总是很奇怪，因为她总是会因为一些小事莫名其妙的对苏挽生气，有时候是因为苏挽一句话回答得慢了些，有时候是因为苏挽洗菜没洗干净，母亲轻则破口大骂，重则抄起刀追着苏挽跑。这让苏挽很崩溃，却又无可奈何，因为母亲在别人面前都表现得很正常，甚至在别人面前还会刻意的对苏挽很好，苏挽每次和别人说起母亲的种种时都没有人相信。不但没有人相信，甚至还有很多好事者自认为主持正义，认为苏挽是在诋毁自己的母亲，这直接导致苏母在背后没有人知道的时候对苏挽变本加厉，甚至不止一次揪着苏挽的头发把苏挽拽到窗户边要苏挽跳下去。

苏挽不知道母亲为什么会这样，可她知道她只要一回到母亲身边，她心里就会压抑且无处发泄。她很不想回到那个有母亲在的地方，她觉得那个人并不是她的母亲，有一瞬间苏挽甚至觉得那个人是想毁了她的魔鬼。她只能在心里默默祈祷母亲能在苏青婚礼这几天稍稍正常些。可苏挽心里也很清楚，她毕业了工作却还没着落这件事必定会成为母亲发怒的一个理由，霍石楠的话并没错，苏挽只要一回到家，母亲多半要借着这个作一番才会罢休。

苏挽揉了揉额角，她觉得头疼，虽然她一口酒还没来得及喝。霍石楠忽然开口：“你如果愿意，可以来我这儿做个法务助理。”

“你那儿？”苏挽抬起头，她这才想起她一直是想搞清楚霍石楠到底是做什么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发家的。可是没想到她还没来得及调查清楚就被霍石楠发现她当灰帽子的事情了，她反倒挨了霍石楠一顿唠叨。

“说起来，你到底是干什么赚来这么多钱的？”苏挽终于再次问出了口。

霍石楠嗤笑：“什么赚钱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