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正儿八经的第十七章(1 / 2)
主殿已备下膳食,食案上有佳肴美酒。
殿中除烧得滚热的地龙外,另有火盆,门口设有卷帘,程涟笙随李炎阳除鞋,只着白袜入内,待他二人入座,门口侍奉的宫人方将帘子放下了。
青木在旁捧壶而立,正往酒盏斟酒。
见李炎阳精神怏怏,程涟笙问他道:“要见未来老婆了,紧张?”
李炎阳饮下一盏酒,搁下酒盏,随口道:“老婆是......”话还未问出口,又尽自吞了下去,他深知程涟笙不会与他解释这些怪言怪语。
程涟笙却是笑了:“老婆就是妻子的意思。”
李炎阳面上一红,有些窘迫:“听闻和慕殿下时常不在宫中,也不知此行能否有幸一睹芳容。纵是娶不到,能见上一面也极好。”
即使入了云国,李炎阳也无半分把握娶到和慕公主。
和慕公主乃云王嫡女,云国已故王后唯一血脉。外祖是云朝右相,亲舅舅执掌骁骑营,这样的家世背景,放眼三国绝无仅有。传闻和慕公主容颜绝世,才华超众,便是话本小说,亦将其描述得天花乱坠。
娶和慕公主为妻,是他的梦想。那日酒后壮胆与王兄复提结亲之事,确实有些冲动,可若成了,云王必定爱屋及乌。此事不论于他,或于宁国,皆是件两全其美的好事。但与此同时,他也有自知之明,宁国论国力无法与云国匹敌,再论他的身份,只是个游手好闲的亲王而已。
云王子嗣繁茂,却只待和慕公主挖心掏肺,这是天下皆知的事。将心比心,若他是云王,也未必愿将爱女托付于身份如此尴尬的男子。
“老娘不要命地陪你跑了一个月,你给我一句看看就满足了?”
程涟笙脸色铁青,既觉心疼,又气李炎阳懦弱。她将手中的玉箸撂在食案上,低声喝道:“你是不是脑子有泡?”
声音不大,却吓得李炎阳心肝一颤,他颤颤地望向程涟笙:“涟笙......”
程涟笙面上无怒意,眉眼也甚平和,只眸光流转着寒气,使人徒生畏惧。过得片刻,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必须娶到,姐妹挺你。”
这是在与他勇气。李炎阳愣了一下,很快便振作起来,他坚定地点点头:“好,必须娶到。”
待膳食用罢,程涟笙带着兰博基尼回偏殿歇息。
窗外忽然刮起了大风,不多时,暴雨突来,噼里啪啦地下着。程涟笙沐完浴便一动不动地躺在床榻上,听着雨声等兰博基尼就寝。直到兰博基尼在大床旁的软塌上躺下,她方混混沌沌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闭眼,直接昏睡到了隔日晌午。
李炎阳已不见踪影,他今日行程颇为忙碌,此刻正在面见云王,夜里还要出席云王为他准备的接风宴。
单纯又缺心眼的孩子,也不知他一人应不应付得来,程涟笙有些不放心地想着。
起来用了些吃食,她忽觉闲得慌。昨晚睡太早,又睡太久,搞得她现在想睡都睡不着了。
幸而,她身在云宫,一切都极有吸引力。云宫显然比宁宫要大上许多,来了总归不想白来,她琢磨着出去溜达一圈。
然而刚跨出殿门,兰博基尼便默默跟上了。
程涟笙脚步一停,想了想,方转身道:“这里是云宫,你们俩都跟着我,太招摇了。兰博呆在阁里休息吧,有基尼陪着我就可以。”
见兰博面露迟疑,程涟笙忙又道:“我保证不乱吃东西。”
兰博抬眸望她一眼,复又低下头去,斟酌片刻,方开口道:“云宫不比宁宫,主子眼下是舒亲王殿下的随从,且是男子。”抿了抿唇,接着道:“宫中有许多地方是男子不可入的,主子千万记着。”
她说罢,目光瞥向基尼,见基尼点头,方才转身回殿。
与君阁地属王宫外围,与后宫相距甚远,随意走走想来问题不大。程涟笙在宁宫生活几月,这点常识她还是有的。
她领着基尼自外围宫殿间穿梭而过,不知要往何处去,只凭感觉瞎走。基尼乃习武之人,认路水平一流,自是不存在迷路风险。
她们绕过一座名为长青的宫殿,往长青殿之后的树林走去。林外无人看守,程涟笙目不斜视地步入林中。
高大的树木互相交错生长,龟裂的树干露着条条岁月沟壑,微风吹来,遮天盖地的树叶抖动,沐着阳光,泛着绿色的光。
“基尼,这都是些什么树?”程涟笙随口问了句。
基尼上前轻抚树干,又弯身捡了片树叶,放在鼻端嗅了嗅,思索片刻,方回她道:“回主子,奴不知。”
程涟笙饶有兴致地看着,什么话都没说。
二人缓行至林子深处,直到越过整片树林,一方凉亭映入眼帘,这才加快了脚下的步子。
“呆子。”
便在此时,身后忽然蹦出个声音。
基尼吓得够呛,倏然转身,险些出手将人撂倒。程涟笙也忙转过身去,便见一名身着绿裙的少女立于两步开外处,正笑着打量她。
只是个小姑娘,程涟笙瞬时便软下了神色,和和气气地问她道:“你叫谁呆子?”
少女答她道:“自是叫你。”
程涟笙皱眉,望了基尼一眼,不解道:“我哪里像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