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钗头凤18(2 / 2)
“她回去要是见不到你,不定怎么折腾呢。”“折腾呗,再扑腾也见不了几个水花。反正我不急。”她看起来半点不放在心上,好像一点不在意的样子。然而片刻功夫却忽然起身道,“我要回上洛郡了。”很快只留给巫溪一个急匆匆的背影。
巫溪摇头轻叹,“这还叫不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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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离没想到拓跋迪中的竟是毒箭,没多久就浑身发烫昏迷不醒。她一路抱着拓跋迪往驿站赶,引起不少注目。
公输定远远看见,惊讶不已,“国师怎么这么大力气……”他见楚离双臂稳稳抱着上谷公主,还步伐奇快,实在是大跌眼镜。
珠儿道,“因为楚姐姐会仙法啊。”他们连忙迎了上去。看见上谷公主受伤,都吓了一跳。楚离将上谷公主送回房间,让人去请大夫。久等不至,楚离焦急不已,自己跑出去找。路上跟一辆墨色马车擦肩而过,楚离忽然停住脚步,莫名的望向了那辆马车。她抿抿唇,紧了紧双手继续走,然而没两步又回头望了一眼,嘀咕道,“为什么突然觉得师姐在里面……”
按楚离的性子,倘若她孑然一人,只怕这会儿能拦住马车跳上去看看。可是眼下,驿站里的拓跋迪高烧不退,楚离不敢耽搁,遂摇摇头试图摇出刚刚那个奇怪的念头,赶忙又去接大夫。
远远地,马车渐渐地和楚离几人越来越远,车子里一人道,“你还真沉得住气。”
说话的正是巫溪。
石霂正闭目小憩,闻言缓缓道,“纸鸢飞得再高再远,只要线还在手中,它早晚都得乖乖回来。”
巫溪却道,“万一要是断线了呢?”
石霂倏地睁开了眸子,扫一眼巫溪,勾唇道,“我怎么会等它断了再收线。”
时近仲春,正是放纸鸢的好时节。
巫溪掀开帘子,只见蔚蓝而辽阔的天空中,三五成群的纸鸢随风驰骋,倒给这仲春添了生动的一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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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听说上谷公主重伤,驿站守吏吓得冷汗直流,连忙着人延请当地名医。
拓跋迪脸色越来越差,眉头紧皱地昏迷着,极度不安。楚离守在床边,见这情形心急如焚。情急之下轻轻环住她双肩将她搂在怀里,动作轻柔地抚摸她头发试图安慰。拓跋迪紧紧攥住她衣角,像个惊慌失措的孩子一样不放手。脑子里不期然就响起了香儿那些话,让楚离心疼得鼻子发酸。她安抚地柔声道,“不怕不怕,公主别怕。”拥抱是安慰人最有效的法子,就像小时候每次石霂做噩梦时她会做的那样,只不过如今怀里的人换成了拓跋迪。果然,虽然拓跋迪仍旧显得不安,但眉头却渐渐松了开来。楚离悄悄松了口气,怜惜地望着她。
驿站守吏在门外走来走去,一个又一个大夫相继走出来,守吏抓着人就问,“公主怎么样了?”大夫们的话竟出奇一致,“伤口已经上了药,只要今夜烧退了就无大碍。”
“那要是不退呢?”
大夫们脸色讪讪,艰难开口,“那……那就不好说了。箭上有毒,虽然没有侵入五脏六腑,但难免随血液流动,现在给公主清了余毒,按理说只要烧退了,伤口不感染,过个三五日也就好了。可若是烧不退……”守吏急的要打人,大夫们面面相觑不敢反抗。
却忽然听得驿站外有人高声道,“守吏何在?”守吏停下动作,甩了袖子瞪几位大夫一眼,急忙往门口迎去,唯恐又来了什么惹不起的大人物。然而驿站外却只有一辆极为简陋的马车,旁边站着个老翁和一个书童,守吏皱眉道,“先生何人?”
“无礼!”书童竖眉喝道,“这位乃是奉诏回京的侍郎高大人,小小守吏胆敢如此讲话。”
守吏一哆嗦,忙道,“下官知罪,下官知罪!下官眼拙,没认出高大人,希望大人有大量,别跟下官一般见识。”守吏原也不是个欺贫怕富之人,只是驿站里头一次遭遇了皇族在此地受重伤的事情,故而急得他乱了分寸,待人便失了耐心。
高侍郎却微微一笑,“无妨无妨,守吏大人,请带路。”
“岂敢岂敢!”守吏紧张地引路,小声道,“高大人,上谷公主正在驿站治伤,还有国师。”
“哦?”高侍郎捋了捋花白胡子,“公主缘何受伤?小国师呢?”
守吏道,“下官也不清楚,已经上报了州上,正在彻查。”说话间已经到了楚离她们所在的房间,“她们就在里面。大夫说,只要上谷公主退了烧就无大碍了。”
高侍郎“嗯”了声,掐指一算,却忽然道,“老朽当去拜见公主和小国师。”
“此时只怕不妥,”守吏急道,“国师守着公主呢,正在病中。”
然而高侍郎却恍若未闻,绕过他大步往前。这会儿全没有半百之人的姿态,行动之敏捷让守吏吃了一惊。还没等伸手拦呢,高侍郎已经推开房门径自走到床榻处。楚离皱眉看向来人,“你也是大夫?”
高侍郎不答,只翻了翻拓跋迪眼皮,又号她脉搏,顿时面色大变,看得楚离心惊胆战,“怎么了?”高侍郎却着人取了匕首来,对楚离道,“借国师食指一用。”
楚离犹疑地伸出手去,高侍郎刷地一下割破她手指,然后嗅了嗅,这才道,“难怪,难怪。”
楚离不明所以。高侍郎道,“国师想必终年炼制丹药吧?”楚离点点头。
“所以国师血气里带了药物。只不过是药三分毒,国师血中含了多种药物,最终混在一起,国师又深谙修炼之法,故而体内已成药丹。于你是养身,用到别人身上,就成了剧毒。”高侍郎顿了顿,“箭上的毒并没有厉害之处,偏偏国师血中毒素伤了公主气血。”
“我的血?”楚离惊讶急了,经此提醒忽然想起公主府那晚,拓跋迪吮吸她的手指。那种酥麻的感觉又一次涌了上来,楚离脸上微热,忙压制住这种情绪。
高侍郎点了点头。抬头看看她,“国师年方几何?”
“就要二十。”
“哦。”高侍郎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忽然扬声唤道,“守吏何在!”守吏本就在门外偷听,这会儿听见叫自己,连忙上前。高侍郎又问,“你可将此处情形上报给了州府?”
“州牧大人正在赶来。”
“几时能到?”
话音未落,便听到前面一阵吵嚷的脚步声,东泰州州牧带着人马赶到,“高大人!”高侍郎抱拳,“州牧大人。”
两人寒暄毕,高侍郎突然道,“公主在此地身受重伤,兹事体大,当务之急除了给公主治伤之外,就是要抓捕凶手,严惩不贷!”州牧道,“侍郎大人所言极是。本官已经下令衙差查探,务必将凶手绳之以法,千刀万剐!”
高侍郎点了点头,却道,“大人不必费此功夫,凶手就在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