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第六十八章（2 / 2）
陈飞继续说：“其实我觉得吧，林哥你还能找着更好的人选，顾总年纪比咱们大这么多，保不齐还有代沟，而且看着脾气也不怎么好，跟他身边肯定挺累，不过对你倒真挺上心，也还能调／教，唉，反正也没个十全十美的，先凑合相处看看好了，不行再换人。”
絮絮叨叨念了一通，都给林亭的感情生活安排到十年后了，林亭真被他搞出生理性头疼了：“你是打算不回来了么，干脆现在把我金婚怎么过也给安排一下吧。”
陈飞兴奋道：“说到结婚，现在国内还不许吧，我跟小暄先去探探路，回头你们来英国，我带你去办证儿。”
林亭说：“我怎么感觉你是来跟我秀恩爱的，商量好了？”
陈飞腼腆一笑，把藏着的戒指给他看：“嗯，已经求婚了。”
林亭看他这么直白的把幸福摆在脸上，有点羡慕他的坦率：“恭喜你们，真好。”
陈飞美滋滋：“我也觉得挺好。”
又瞎聊了一会儿，陈飞风风火火起身要走：“小暄在机场等我呢，再不走赶不上飞机了。”走到门口，眼前车流汹涌，夜晚灯火璀璨，很快就要开始新的一天。他忽然友情上头，张开手对林亭说：“林哥，抱一个吧。”
林亭皱眉：“肉麻不肉麻。”还是跟他抱了一下：“保重。”
远处两个女生凑在一起，叽叽喳喳地说话：“是林亭和陈飞吧？拍的清楚么？”
“清楚清楚，哇，今天运气太好了，还能路遇明星。”她把那张两人拥抱的照片发到微博上，本来还想再接再厉，去要个签名，抬头一看，那两个已经走了。
她同伴问：“哎，你说他俩是在约会么？”
拍照片的女生笑得很暧昧，收起手机说：“八成是哦，这些娱乐圈的人，啧啧。”
同伴灵关闪现：“哎！节目说出柜的cp别是他们吧？快快，赶紧上微博，趁着还没开奖……”
顾啸川跟林亭说是最迟九点半，实际上刚过九点就坐不住了，今晚不是他做东，起身告辞没什么压力。一起喝酒的都已微醺，很了解地冲他挤眉弄眼，让他赶快回家，别浪费大好的夜晚。
顾啸川笑骂了几句，大步离开。他事先交代好的夜宵已经往家里送了，顾啸川扯了扯领带，看助理欲言又止，随口道：“怎么了？
助理不敢瞒着，把手机递给顾啸川，上面是今晚紧急公关掉的一张照片。
背景有点糊，隐约能看出是在一个咖啡厅门口，林亭和陈飞抱在一起，姿态无比亲密。
这几天微博上猜出柜的cp都要猜疯了，有大v趁机蹭热度，豪言会从评论里挑一个猜中的粉丝里抽送万元豪礼。今天拍到他们的女生带锤竞猜，一下子就被顶上了评论热门。
还好节目组一直叫人盯着这块儿，就怕未开播先遭剧透。虽然人选猜的不对，但这事儿闹大了，也够打脸的，马上就要开播秀恩爱了，两组人气cp之间忽然杀出个第三者算怎么回事，于是赶紧趁着看到的人不多，找门路给公关掉了。
不过毕竟涉及到boss的颜面，节目组那边悄悄跟顾啸川的助理透了一句。
顾啸川把手机丢给他，降下车窗吹风，大概是晚上多喝了几杯，现在火气一股股往头顶冲。助理说：“顾总，送夜宵的同事说林先生不在家，要不要打电话叫他回来。”
顾啸川过了一会儿才说话：“不用了。”顿了顿：“前面拐弯，去买奶茶。”
从咖啡馆出来就快九点了，正是晚高峰，打车不方便，林亭住的地方又是富人区，一向少有回载的，是以在门口等了二十多分钟都没等到车。他戴着口罩和帽子，自觉安全措施很足，距离不远，索性走回去。
路上忍不住琢磨起陈飞的话，想来想去还是突破不了自我，最后都怀疑人生了，觉得怎么个个都比他通透……
到家整十点。开门时，闻到食物的香气就知道回来晚了，心口莫名一沉，悄悄调整了一下才换鞋进去。客厅里只开了一盏落地灯，电视机也开着，里面放着他们那期综艺，已经播到顾啸川进山洞那一段了。
顾啸川靠在沙发上，转过来看他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但气息有点阴沉。不过这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起身时他已经换成了平常的样子：“大晚上的，又跑到哪里去了？”
林亭怔了一下，装作没有看到他一闪而过的阴沉：“去见朋友，就是陈飞，他今晚跟他男朋友去英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回来，我去送送他。”
他看向饭厅，夜宵被装在漂亮的白瓷盘里，一样样摆在桌上，放的时间太长，已经凉了。置酒器里还有一瓶醒透了的红酒，跟一杯冰奶茶并排摆在一起。
林亭说：“人太多不好打车，走回来的，有点晚了，抱歉。”
顾啸川一时间没说话。但气氛明显变得有点紧张，林亭试图调解，主动找话题说：“你今天回来的挺早。”嗅到他身上的味道：“喝酒了？”
顾啸川说：“喝了一点。”
其实不止一点。进门时就豪饮了一圈，因为别人揶揄，小别胜新婚，值得庆贺，离开时又喝了一圈，这次没人灌他，因为都知道春宵苦短，得留点余力回去陪老婆。
林亭故作轻松：“等下红酒少喝点，喝多酒晚上睡不好觉。”
顾啸川看他走到桌边，淡淡道：“已经凉了，别吃了，你要是在外面没吃饱，我再叫人送点过来。”
语气含沙射影的，林亭皱了皱眉，说：“热一下就好，你不吃么？之前说了要一起吃宵夜的。”
顾啸川说其实不想说，但还是忍不住开了口：“没必要，反正你也不喜欢。”
林亭端盘子的手一僵，他也忍了半天了，把盘子一搁，语气有点生硬：“我已经道过歉了，你回家前也没给我发短信，如果我知道你这么早回来，我会尽量快点。”
顾啸川沉默了一下，说：“给你发过一条，你没回，以为你在睡觉。回来的时候看到微博上别人发的照片，知道你去见朋友了，不想催你。”
综艺还在继续，颜予在里头喊林亭的名字，让他赶紧把复活卡拿出来，但久久没有回应，林亭记得自己当时一直沉默的看着监视器没出声。
他知道顾啸川发的哪一条，没有解释自己是不知道怎么回，但后面那句有点在意：“什么照片？”见他沉声不语，抢过他的手机，指纹自动解锁，相册里第一张是助理保存下来的照片。
林亭皱着眉看了会儿：“狗仔拍的？什么时候的事，我都没发现。”
顾啸川拿过手机删掉那张照片，语气轻飘飘的：“已经找人公关掉了，你不用担心。”
林亭有点无奈，走到他面前，语气软了一点：“就是临走前抱一下，告个别，没旁的意思。”
顾啸川还是没看他：“没事，没有不信你，你们关系好，我知道。”电视还在放着，但没人看，彻底成了背景声，笑笑闹闹的太刺耳，不等林亭开口，他抬手关了电视：“早点睡吧。”
他路过时着意错了错身，带走了一小缕微风。林亭忽然有点受不了，一股无名邪火窜了出来，烧得他浑身发烫，手指都在颤抖，他理不明白这股火从哪冒出来的，只觉得愤懑左冲右撞，弄得他心脏阵阵刺痛，从没这么难受过，还找不到宣泄口。
他站起来，冲顾啸川的背影冷冷道：“想冲我发火就直接点，阴阳怪气的做什么！”
语气明显不对头，顾啸川转过身，惊诧地看着他，看他眼角都有点红了。无声对峙了片刻，顾啸川叹了口气，走过去抱林亭一下，被他一闪躲开了，难得也没勉强，只说：“我没生气，就是有点累了，你也跑了一天，这些事明天再说吧，先上去休息。”
林亭脸色冷，语气也冷：“你是不是觉得我是故意的？”
顾啸川忽然不想往下听，直觉告诉他事态在失控，原本只想自己郁闷一会儿，不知道怎么就搞得这么僵了。他神色严肃起来，再次去抱林亭：“没有，我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
林亭没动：“什么不是？不是故意不回你短信，当你是空气；不是故意离开，不应你的约，放你鸽子；不是故意跟别人做出亲密姿态，被人拍到，让你难堪？”他在顾啸川怀里轻笑一声，语气几近残忍：“如果我说我就是故意的呢？你心里明白，反正我也不是第一次这样了。”
顾啸川眼神暗了下来，他过了很久才慢慢开口：“故意的也没关系，不是大事，我不会放在心上。”
胸口那股无名闷火忽然找到了方向，如洪水般迫不及待地倾泻而出。林亭奇怪地看着他：“既然你什么都不在意，为什么还要跟我在一起，跟我这种……这样的人在一起不会觉得没意思么？我都替你累得慌。”
顾啸川听他把话越说越重，也有点焦躁：“怎么好好的扯到这上头来了，我都不生气，你发哪门子的火？有毛病不是。”
话一出口他就知道自己说错了，立刻道歉：“对不起。”
林亭退了一步，看着他的眼睛说：“我就是有毛病，天生的，改不了，你受不了就分手好了。”他转身就往外走。
顾啸川吓坏了，几乎立刻抱住了他，他用力箍住林亭的肩膀，恨不能把他按进自己怀里：“对不起，对不起，我说错话了，我不是那个意思，只是有点……在意。今晚在外面一直想你，整个晚上都想你，给你买奶茶的路上看到那种照片，回来你人又不在家，我心里一下子就空了，我知道你跟他没什么，但我实在忍不住……太嫉妒了，你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好，我也想要你那么对我。没法逼你，我只能逼自己，让自己装作不在意。对不起宝宝，别生气，别说分手，我们都还没怎么在一起过。”
林亭眼睛红得更厉害，语气听起来平静了许多：“其实你跟我分开日子会好过得多。”
顾啸川摇头：“不会，离开你我就没好日子了。”
林亭长长地叹了口气，说：“算了，明天再说吧，我累了。”
顾啸川又抱了一阵子，才小心翼翼地松开手，他把林亭转过来，想给他擦擦微湿的眼角，林亭一低头躲过去了，顾啸川没办法，这样不吵不闹的别扭更难办，只得拉着他上了楼。
到了卧室谁也没说话，林亭坐在床边发呆，大概心里还有点过不去，主动提议自己去客房睡。顾啸川身心俱疲，真后悔没在一开始就跟他把话说清楚，才闹出这么多事。他说：“你在这里好好睡，我去客房，放心，我不走，之前说好吵架也会陪着你的。”他半跪在林亭面前，仰视般看他的脸：“我们这算吵架么？”
林亭躲避他的视线，没应声。
顾啸川叹气，起身出去前，轻轻替他关上了门。
转头去了书房，本来还想办会儿公，但看资料看不下去，睡也睡不着，一会儿功夫烟盒就空了大半，他闭着眼睛想象着林亭说那些话的心情，心脏更疼了。还在思考怎么明天怎么把这个事圆回来，魏楷给他打了电话，说他前几天过来时，落了个重要文件在这，明早要出差等着用，要是顾啸川还没睡，就顺路过来拿。
顾啸川心不在焉应了一声，挂了电话又给他发了个短信过去，让他到了就打电话，别按门铃，怕把林亭吵醒。
临走时还春风得意的，转头却是一脸阴沉沉的模样，魏楷看到他吓了一跳，脱口而出：“怎么了？老婆跟人跑了？”
顾啸川冷道：“滚。”
魏楷路过饭厅时看到桌上的东西一口没动，感觉上还没进入正题就直接散伙了。他百思不得其解，除了林亭直接跑路想不到第二种原因。
跟在顾啸川后面进了书房，里头烟雾缭绕，刚一进去就呛得直咳嗽。顾啸川说：“捂着点，吵人。”
原来老婆在家啊。魏楷惊呆了：“那你在这房间干什么？别说是特意等我的啊。”
顾啸川不想理他，架不住他烦人，追在屁股后头打听情况，只好三言两语跟他说了。魏楷听完之后看神经病一样看他：“我怎么觉得你比他还有病呢。”
顾啸川踢了他一脚：“你才有病。”
魏楷躲着他：“不是，你都知道他什么性子，还跟他玩儿这种冷暴力，玩得过人家么？现在玩脱了吧。”
顾啸川烦躁地说：“我哪知道会这样，他以前遇到事都懒得给我吵，直接爆出来还是头一回。”
魏楷咂摸了一下：“其实也算是个好现象，以前他不吵，是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讨厌你，现在大概有点不一样了，所以你摆脸子给他看，他受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