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十三章（2 / 2）
充满夏日的气息，他细细汲取。
陆烨衡忽而抬眸看看她，顾溪乔看得有些害怕，绷紧背，心跳如雷一般击打耳膜。
“乔乔，你知不知道小小究竟长得像谁？”陆烨衡目光沉沉，手指撩她，“像你。”
顾溪乔被陆烨衡一惊，浑身战栗起来，整个人仿佛陷入了烂泥之中，一点儿力气都抬不起来，变成了一团棉花，任人摆布。
“不可能，不可能。”顾溪乔疯狂的挣扎着，双手捂住了自己的头，里面的发丝在空中舞动着。
陆烨衡抱住了她，而后从抽屉中拿出了一份文件。这份文件是陆烨衡保留了很久的一份文件，他一直打算把这份文件给顾溪乔看，而现在他终于实现了自己的愿望，可是他的内心中又充满了矛盾和纠结，他不知道让顾溪乔看了之后会发生什么。
白色的纸页在空中翻动着，顾溪乔白皙的手指翻动着这薄薄的册子，她的手在迅速的颤抖着，内心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一下子瘫软在了地上，不，她不相信这是真的，一定是陆烨衡拿出来骗人的。
“乔乔，对不起。”陆烨衡紧紧的抱住了顾溪乔，“这是真的。”
顾溪乔拼命挣扎着，伸出白皙的手，拼命地将一页页纸扯下来，最后这份册子被撕成一片一片的的碎纸，她脑海里的记忆跟着他的声音一点点浮现眼前，心慌得脑子里一片空白：“怎么会这样？”
陆烨衡想要抱住顾溪乔，可是顾溪乔却像是疯了一样。
顾溪乔用力抓住了他的手臂，在他手上狠狠挠了一道印子。
粉红色的指甲深深掐入他的肌肤，一道血痕在他的肌肤上出现。
陆烨衡感到肌肤上的痛楚一直传递到心头，心痛的都要碎了，他总是这样乔乔这么难过，低声说道：“那天你说，有位助产士告诉你，孩子生下来就没了，问我孩子到底怎么样了，让我抱给你看，我真的无法回答你，因为他们都在ICU里抢救，主治医生说孩子活下来的可能性很小。我只能告诉你孩子还有希望。”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实情？”顾溪乔问道，冷眼看着他肌肤上的血珠渗了出来，血红绚烂。
顾溪乔恨死了他，当时孩子出生就没有哭声，而后孩子被抱走后，有个助产士进来说孩子生下来就没了，并且给她看了紧紧闭着眼睛的孩子的照片。之后，她坚持让陆烨衡抱孩子给她看，陆烨衡却当场铁青着脸把医院的院长叫了过来。
那个助产士当着她的面就被开除了，助产士哭得差点接不上气来。她对陆烨衡失望透顶，觉得他只会撒气到别人身上。
“我跟你说了，可是你什么都不听，一定要亲眼看到孩子，可那个时候孩子身上插满管子，你一直心情抑郁加上生产后情况变重，我怎么能让你亲眼看到。”陆烨衡心痛的无以复加，再坚强的男人在这时候都会软弱。
“你那个时候，那样对我，我怎会相信你。”顾溪乔抽噎着哭得难受。
“之后，你就误会孩子已经没了，再也不跟我说话。医生说你的状态非常差，之前本来就联系了国外的医生。孩子早产后，干脆让你直接去国外，而后你继续学业，状况越来越好。孩子的状态彻底稳定已经是三个月之后，我想将这件事情告诉你，那个时候你已经开始服用怀孕期间不能吃的抗抑郁药物，回到了学校，开始了新的生活。而我，在这时公司遇到了危机，公司岌岌可危。我真的不确定你还想不想要我和孩子。你要走也可以，这么多年来是我对不起你，我绝对不会怪你。”陆烨衡的眼圈红得跟兔子一样。
记忆一下子席卷而来，顾溪乔觉得自己可以忘记过去的事情，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似的继续往前走，可是两个孩子的生母的事实让她无法动弹。
册子上写的清清楚楚，陆以涵和陆小小和她基因检测结果表明是亲子关系，两人是她和陆烨衡的孩子。
她的记忆仿佛被撕去了一页，她怀孕、抑郁的时候那一部分，她用尽力气不去回想。
原本，她觉得自己新生了。
可是偏偏陆烨衡的出现打破了她的幻想，时时刻刻提醒着她过去的事情都曾经发生过，不管她能不能接受过去，都真切的存在着。
顾溪乔如同一个破碎的娃娃一般，眼睛中的泪珠滚落了下来，那泪珠一滴一滴的落在了木地板上，晶莹剔透。
“不管你怎么解释，都是因为你，我失去了最后的一切，我的人生没有了选择。”顾溪乔歇斯底里的大声喊道，她没有办法接受自己变成今天这个模样。
“对不起，这是我这辈子做的最错的事情。”陆烨衡沉声道。
“这个世界充满谎言，为什么要这样对我，对我这么残忍。”顾溪乔语无伦次，慌乱的擦眼泪。
“当时孩子一出来就在ICU，情况时好时坏，一天里病危通知下来了两回，我太害怕了。我想着，既然你误认为孩子没了，告别过去开始恢复了，那么就彻底告别过去吧。我想告诉你的，可是你在国外过得那么开心，而你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总是会不开心，我真的很想让你开心快乐起来。如果你遇到别人，在一起，都可以的。可是，你没有。我真的不是故意的。”陆烨衡哽咽了，他想要自己独自承担，可是却让乔乔一直没有自己选择的机会，他觉得是保护，何尝不是个死心眼的伤害呢？
“你既然让我重新开始，就不应该告诉我这些。”顾溪乔觉得陆烨衡太残忍了，心撕心裂肺的疼。
可是，那个时候的她那么恨，对陆烨衡从来没有好脸色。宁愿相信助产士的话，也不愿意相信陆烨衡。
“那个助产士当时到底怎么回事？”顾溪乔一直觉得当初那个助产士说的是真的。
“这些年来我一直在查你爸爸公司当初的事情，这人和当初的元凶有关。”陆烨衡回答道。
顾溪乔怔了怔，脑海中不自觉地就掠过那天助产士的话，那人竟然是故意来告诉她这些的，她这么多年来一直想找到当初害了自己爸爸和妈妈的元凶，没想到对方早已经先对自己下手。年轻的自己，到底当初的城府还是不够。
“那她应该付出血的代价。”顾溪乔凉凉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