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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杨棉突然咳嗽两声,首先引起他的注意,再娓娓道来,“呃....请问您有打火机吗?”那男子的注意力被拉了回来,看向杨棉,单手扶了扶眼镜慢慢坐起,眨了眨眼。“打火机?我,好像有。”
沈新竹记得今天上课好像没收了支打火机,正好忘在了裤兜里。
“给。”
“谢谢啊!”杨棉接过支老式打火机,左右瞧了瞧,从包里拿出了被冷落的香烟盒。
沈新竹一旁皱起眉头。
“你是要抽烟吗?”
这句标准的普通话,杨棉手莫名抖了下,又将一支烟拿了出来。“对啊,不然拿打火机干嘛?”
沈新竹自然反应看了眼后面还在妈妈怀里的婴儿,以及车上的晕晕欲睡的小孩子,一手将窗户打开了条缝。“那....我们换个座吧?”
他说话的同时,杨棉递烟的手停在了半空,话也被堵住了。看着这男人干净的面孔,晃了下神,又转眼看四周。
车突然停住了,小孩子和家长下了车,不过站台又上了三个穿着校服的女生。
看样子是中学生。
她们朝杨棉这扫了一眼惊喜呼喊:“沈老师!”
沈新竹笑着点了点头回应:“你们怎么现在才回去?”
“噢,这不是快举办冬季运动会吗?我们三个代表班级去采购些用品,运动也有的。”三个活力的马尾辫女生将手里提着的几个塑料袋朝着沈新竹这边展示来,越靠越近,围起来了双人座。
杨棉默默收回了递烟的举动,此刻却是无比尴尬。其中有位女生的马尾辫一直扫他的半边脸,跟他旁边的“沈老师”开启了话唠模式。吧啦吧啦讲个不停,现在学生跟老师都这么有话聊了吗??真的很想站起来让座!可现实的“压榨”不允许。
有种被强制听念经的感觉,不过,他总算知道身旁男人为何是如此着装了,为人师表嘛,体面人。
过了两个站,三个女生笑盈盈的与沈老师挥手告了别,两个人同时松了一口气,各自瞧看着两边窗外的风景。
这趟公交车似乎开了很久很久,久到令人忘记了时间。
车辆行驶过平坦小路,刮起一阵微风。余晖洒落杨棉的睫毛上,铺上了层金光。让他不禁虚起眼,想写小作文。啊!平坦的小路不宽不窄,两旁都是绿油油的麦田,远处还有朦胧的起伏小山峰,好一个田园风光!不管用词对不对,只想激情创作!
落日好像一眨眼就会消失,渐渐暗淡,越让人感到无形的压抑。特别是杨棉这种人生地不熟的,手机也快没电关机了。
这段时间,手机很安静。郝宇也没有打电话来问候,手机里的交友软件,也统统都卸载干净了,联系人屈指可数,杨棉也不知道这样做究竟是福是祸,只晓得终于不用被各种夺命连环call打扰所受惊吓。
各种糟心的事,他一下丢掉了。
心莫名的随着落日沉去,落寞。
杨棉先下了车,天色已经完全暗了。
导航所显示的地图上,周围都是白茫茫的一片,没有显示了。
凭借自己的眼观察,对面有条明亮的街道,有家亮堂堂的面馆。
“老板,来碗面,最便宜的,多点菜叶!”杨棉搓了搓手,把双肩包放在了椅子上。
决定先解决温饱才是王道。
“成!”无人面馆里裹着围巾的微胖老板瞧着来客人了,放下手中的报纸,走去开火,“那我给你弄个二两的清水甜面吧!”
说完后,哔哩吧啦的弄着锅,眼神却瞄着杨棉正在插电的手机,又一口方言搭腔:“你是外地人吧小伙子?你哪的啊?”
“啊,是。”要不是之前跟郝宇做了那么久的同学,听习惯了他的口音,他指定得愣半天。
杨棉的手机终于冲上了电,看了四周墙壁上模糊不清的价格表,“我....呃....”要坦白是上海来的,那多半被坑。
“我啊,是来找俺兄弟的,我的地方也小,记不住名字。”杨棉憋出了口不正宗的外地口音,明显是电视里学来的。
“哦哦,好,等哈面就好勒!”
“行。”杨棉缩了缩脖子,又拉了把拉链,老觉得脖子处透风的,有阵刺骨的凉风。这里白夜温差大,明明才十一月,都能清晰的见着哈的暖气儿了。
杨棉将筷子木桶给移开,悄悄的用纸擦了擦油腻的桌面。
此时,充着电的手机突然亮了。
郝宇终于想起了杨棉。
“杨哥,你在哪呢?到了没?”
“不是,你的地址我这哪知道在哪啊?我在坡西站台这边的面馆,你能不能给我个明确又好找的地方?”杨棉瞄了眼面馆老板,“俺头一次来。”
“坡西站啊,也不远。待会儿我就过来,差不多二十分钟,我开我的小金刚来接你!你在面馆等着啊!”
杨棉捏了捏筷子,“行。”
投奔别人嘛,只有妥协,妥协,以及无尽的等待。
“啪”玻璃碎了一地的声音,外面突然沸腾起来。
杨棉在如此寂静的面馆自然时坐不住了。
方才过来的时候,杨棉就注意到了,冷清面馆的旁边是个热闹的网吧,严格来说应该叫网咖,还提供各种小吃饮品,青少年的胜地。而且这种地方查的不严,所以里面还有直接穿着校服去上网的。
赶巧,也就正是穿着校服的一个少年被三个穿着大袄子的学生给从网咖里给“拎”了出来,有个高点的男生正手里拿着的玻璃碎片。
刚刚发出声响的源头——啤酒瓶子。
那校服男生的个头不亚于那对面三个,倒也是网咖老板看这架势才请几位出来打架的,里面有几个看热闹的青少年也都端着小板凳坐门口磕瓜子开始起哄了。
杨棉挑了挑眉头,哟!中学生一对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