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推门，打招呼，再笑着眨眨眼离开。沈若华的一系列操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明显不给她拒绝的机会。
阮茶甚至没反应过来。
而等她离开，原本就安静的办公室里更是鸦雀无声，连敲键盘的声音都听不见。
这是沈家的公司，沈若华也不是第一次来。
只是前几次两人都没碰过面，阮茶平常也不会借她的名头在公司招摇，因此除了个别消息灵通的，谁都不知道她们有关系。
如今沈若华突然来这么一出，自己倒可以潇洒走人，留下阮茶原地发懵，迎接四面八方的视线，虽然无声，却能感觉到无形的热度，几乎要在她身上烫出一个洞来。
“咳……”
陈姐清清嗓子，打破室内凝滞的气氛。她已经尽力让语气显得自然，可探究的意味很难藏住，“小阮，你和太……沈总认识啊？怎么从来没听你提过。”
现在说不认识也晚了吧。阮茶无奈。
还好要离职了，换成从前来这么一下，阮茶还真的吃不消。倒不是说一定会发生什么麻烦，但她这样普通的小职员，引来太多瞩目也不是好事。何况自家人知道自家事，认真说来，她和沈若华的关系并没有那么亲近。
眼下被问起来，阮茶也只说：“以前给沈总当过家教，不是什么值得一提的关系。”
只是家教？不像吧。
所有听到她话的人都不怎么相信，但阮茶这么说，就没人不识趣地追问下去了。
更无人注意到，在角落贴发.票的关柔脸色微微发白，心不在焉地拿起一张纸……
“啊……”夏悠悠阻止不及，直接叫唤起来，“哎呀！柔柔你搞错了，那个不能贴！”
她嗓门大得甚至在室内小小地回荡，登时引来别人的目光。关柔尴尬不已，心里暗自埋怨夏悠悠不知道收敛，又连忙说：“对不起，不好意思，我没注意……”
她低头道着歉，余光不自觉看向阮茶的位置。
平时发生这种事，阮茶都会出声替人解围的，今天却置若罔闻地往四周张望，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阮茶当然是在找伊迪。
她现在总算回过味来，意识到伊迪非让她打扮得光鲜亮丽来上班的原由。
然而一回头，窗外的伊迪不知什么时候消失不见，周围哪里都没有她的身影，仿佛从来没存在过。
伊迪这样突然消失不是第一次，可或许是这两天总待在一起，阮茶习惯了她的存在，转头没见着人，竟然会有些空落落的……
她心情复杂地压下这种感觉，让自己专注在工作上。
等到快下班，伊迪也没重新出现。倒是沈若华真的准点来了，在办公室外等着，阮茶一看过去，她就隔着一道玻璃墙对她笑。
陈姐怎么敢让这位太子女干等，不用阮茶开口，就温和地让她没事早点下班。
阮茶在上司无言的眼神催促下，只能加快速度收拾好东西，难得成了第一个离开的。
“茶茶姐。”
沈若华是换了套衣服来的，相较之前精英范的女士西服，这次就比较休闲了，充分体现出她的私人喜好。
她原本靠在墙上，修身的长裤和马丁靴连成一条纤细柔韧的线，看到阮茶推门就利落地站直走过来，黑色皮衣外套敞开，一排亮晶晶的铆钉在行动间发出声响，细细的银链挂在脖子上，和锁骨下方白皙的肌肤一齐没入领口。
沈若华打扮得很酷，绽开的笑容却带着蜂蜜似的甜意，“你等会儿应该没有安排吧。”
现在再问不是太晚了吗？可阮茶看到她闪闪发亮的笑脸，就没法抱怨了，“没有倒是没有……今天怎么突然过来，找我有事吗？”
“没事就不能找你啊？这么久不见，茶茶姐你太冷淡了吧。”沈若华拖长声音，似真似假地抱怨，“还在生我的气？对不起嘛，今天请你吃饭赔罪好吗？”
“我没生气。”
是真的没生气。但阮茶自己听，都觉得这句话可信度不高，干脆转移话题，“你最近要准备考研，不忙吗？”
沈若华笑着说：“再忙，和茶茶姐见面的时间肯定得有啊。看在我特地空出行程的份上，赏我一个面子吧姐姐？”
阮茶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能跟着她走。
沈若华是自己开车来的，停在公司的地下车库。
车里不知道用了什么香氛，淡雅的香气和沈若华身上柑橘调的香水味混合在一起，在窄小的空间内，分不清是哪个更让人呼吸不畅。
阮茶不会系这辆车的安全带，沈若华边侧过来帮忙，边抱怨，“这车是新出厂的，号称什么全新驾驶系统，结果最新的就是安全带难找得要命。车牌刚办下来，我今天也是第一天开呢，第一个载的就是姐姐，它还挺荣幸的……好了。”
阮茶和她抬头时亮晶晶的笑眼一碰，不禁拽住安全带的一端，半晌挤出一句，“……还是我比较荣幸。”
她本身就不是擅长聊天的人，在沈若华面前又常常思虑再三怕说错话，结果总是更加不如人意。
“一辆车怎么比得上姐姐？”
沈若华却不在意，她驱车驶出车库，像是不经意地提起，“尤其茶茶姐今天比往常还漂亮……是和谁有约吗？”
是被某个魔王逼迫的。
提到这个，阮茶眼前就不受控制地闪过伊迪的脸，都顾不上对沈若华的看法紧张。她顿了顿说：“……没有，就是换换心情而已。”
非要说和谁有约的话，那也是伊迪预见到这一刻准备的吧。
“那我不是超lucky的。”沈若华笑得更灿烂了，“很合适你，特别漂亮。”
“……谢谢？”
“茶茶姐，这种时候也夸夸我嘛。”
和沈若华在一起，气氛似乎永远不会变冷，哪怕阮茶不善言辞，聊天氛围也很好。
车子在一路轻松愉快的交谈里到达目的地，阮茶看到了熟悉的餐厅招牌。
沈若华早就订好了位置，两人落座，她点完单说：“这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姐姐还记得吗？”
阮茶当然记得。
家里经济紧张，阮茶大学时期到处打零工，家教是第一选择——她就读的学校虽然不是什么顶尖学府，在本地却颇有名气，加上她成绩不错，人又温柔耐心，价格稍微高一点也很有市场。但家教的时间多半在晚上或者周末，阮茶有空还会接其它日结或者周结的活，比如发传单，比如排班轮休的餐厅服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