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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方落座,相互引荐亲朋,在这个过程中,不用男女避讳。侯夫人向定国公夫人致歉,说长乐侯府武阳本家离京都远,估计到时只能来参加婚礼。定国公夫人表示可以理解,她娘家亲戚也在赶来的途中,婚期订得有些急,大家婚礼当天再好好聚聚。
这时,正厅毡布门帘掀起,一位身披雪色兔毛比肩,内套粉色锦裳的小姐,被丫头扶了进来。
小姐头上梳着清清爽爽的朝云髻,斜插一根金钗,脸上略施粉黛,玉手隐于宽袖之中,露出几根粉嫩的指尖,轻轻掐着丝帕。她见众人目光望了过来,不好意思低了头,小碎步急急走到主位前,带过一阵香风,脚下裙摆翻飞如花蝶,美脚全景却没露出半分。
小姐福身,对长乐侯夫妇及众宾客致歉:“父亲,母亲,各位来宾,请原谅芝儿来晚了,对诸位多有怠慢。”她落落大方,好一派大家小姐风范。
在座宾客无不赞叹此女的好仪态,再看她音容相貌,更是清尘脱俗。
宝贝女儿亮相,极为强眼,让侯爷夫妇大大长了脸,特别骄傲与自豪。对旁人的夸赞,他们谦虚说着:“哪里哪里,谬赞谬赞。”
赵元嵩快速扫了赵二小姐一眼,知道她今日盛装打扮都是为了谁,他不由去看风敬德,想知道他对赵二小姐的感观。
谁知风敬德竟死死盯着赵二小姐脚边一点,那眸子愈发黑沉如渊,他垂在香檀木椅扶手上的大手紧握成拳,手背青筋根根暴突,仿佛带着恨意滔天。
赵元嵩心中惊疑不定,想出声询问,却不好当众开口。
可能是感应到他目光,风敬德转头看他。那眸中竟带着冷冽与黑沉,痛苦与压抑。赵元嵩大为震惊,很担心,不由低叫出声:“将军?”
风敬德眸光微闪,里面的冰冷慢慢退去,手背上青筋也缓缓乖顺下来。他长长呼出口郁气,没有避讳他人,直接拉过赵元嵩的手,放在膝头把玩。
甫一见到长乐侯夫妇,前世那些不好记忆纷至沓来,再次见到前世之妻赵兰芝,风敬德好不容易掩藏起来的恨意,差点就要喷薄而出而出。
前世,他是个性子有些执拗的人。黑即是黑,白即是白。什么中庸之道,什么得饶人处且饶人,都不是他所喜欢的。
长阳关一战,风敬德险胜,等他伤好回朝述职时,马上参了皇上派来的监军一本。说他只会纸上谈兵,还在重要时刻插手军事指挥,才导致了此次北轩失利。
可皇上派来的监军,出自皇帝秘书处尚书部,虽只是个四品小侍郎,却有快马直达天听的权力。小侍郎先发制人,早已写下奏呈,将过错全部推到他身上。风敬德气不过,在大殿上出言不逊,顶撞了皇上,被罚了一年俸禄。
紧接着,又有人借机参他殴打赵元嵩,长乐侯赵守义也站出来为儿子打抱不平,说他逞凶斗狠,不堪大用。最后,他因此事,被撤了二品车骑将军之职。
之后皇上为了安抚他,并改善定国公府与长乐侯府的关系,将赵兰芝赐予他当正妻。那时他年少气盛,根本想不通这其中关键,后来他才知道,这一切全是有心人在暗中操作。就连皇上手握督察府,也被人当了枪使。
至于赵兰芝,这个女人表面看上去温婉大方、贤良淑德,是世家大族淑女典范,实际上却是个善妒、爱攀比,性子阴狠毒辣的。
自她嫁入定国公府,没少作妖,不仅将他阿娘气病在床,还差点害了他小侄子性命。他将赵兰芝关进自己的院子,不让她出来,她就在屋子里砸东西,还打下人。更甚者,她还在他出征后,偷跑出府,与野男人一起私奔了。
这是他上辈子最大耻辱,比吃败仗还有损尊严!
风敬德轻轻捏揉手中几根纤细指头,瞥了一眼身旁赵元嵩,见他脸色爆红,很是坐立不安,又不由勾起了嘴角。
当他还不懂何为喜爱,见到这样的赵元嵩,一定会说他娘们兮兮,扭捏做作,可当他真正有所感悟后,他对他这样的表现只觉可爱。
风敬德有些想笑,他也确实笑了,心口那些因仇恨泛起的怒火,就在这一笑中化为乌有。
“将军?”
“嗯,我没事,别担心。”迎上他担忧目光,风敬德不由捏了捏他手指。今生他选他为妻,还他一世之情。他绝不会再重蹈覆辙,辜负他的真心!
另一边,赵兰芝听着众人夸奖,心里美得不成,想着自己这华丽出场,定会给风敬德留下深刻印象。
母亲说,天下男人十有九坏,总惦记得不到的。皇上赐婚又如何?只要她能像一株最艳丽的牡丹,开在风长缨心里,就能膈应赵元嵩一辈子!
怀着美好期望,赵兰芝偷瞄风敬德,可是她看到了什么?
望着那两人公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勾勾搭搭,赵兰芝气得咬牙切齿,她绞着丝帕狠狠瞪向两人,暗骂这两人真是臭不要脸,竟做出这种有辱斯文之事。
“二姑娘长得真漂亮,过来给伯母看看。”
赵兰芝瞪的太过专注,一时没听到定国公夫人叫她。
定国公夫人非常喜欢女孩,可定国公府里出生的全都是小子。赵二小姐一出场,让她不由眼前一亮,她赞叹这小姑娘不仅生的漂亮,还如此落落大方,真让人喜欢,便想叫过来送个见面礼。定国公夫人以为她没听见,又叫了她一声。可小姑娘一直盯着别处看,根本没把她的话听进耳中。如此待客,就叫人不喜了。定国公夫人皱了皱眉,顺着她的目光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