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第一章(1 / 2)
赵珒成了薛令微的侍奉奴才。
公主府里不是没有其他太监,且公主府里的奴仆太监,无一不是容貌周正。
长公主好美,又一直喜欢长相俊美的年轻男子。不论是不是太监,但凡她瞧得上的,基本都要带回公主府。长公主容貌艳丽,作风张扬,更有“荡.妇”的名声在外,虽有不少人背地悄悄议论,但依然有不少官僚子弟趋之若鹜。虽市井之间名声狼藉,但长公主权势盖天,心狠手辣,朝堂虽有人对其不满,却也不敢轻易说什么,即便是薛谊在世的时候,也无权过问长公主的私生活。
薛令微悄悄撞见过母亲与受她宠爱的太监亦或是所谓‘太监’那些难以启齿的事,她从心底讨厌那些太监,认为太监都是那一副模子。
可她却喜欢瞧赵珒,大概是因为他的温和。
赵珒是从宸妃宫里被长公主带来的,如果那日她没有瞧上赵珒,问母亲要来,恐怕赵珒也会和公主府里的其他太监一样。
长公主喜欢赵珒的模样,毕竟赵珒在府里所有男人里,不论是脑子还是模样,都是最出众的那一个。
长公主喜欢什么都会不择手段夺取,唯独不会反驳女儿一切,包括女儿瞧上的。
薛令微自小除了母亲,便是跟奶娘最亲,奶娘被母亲处死之后,她便没了什么说话的人,处死薛令微的奶娘后,长公主大约是后悔过,想要重新物色能讨女儿开心的人,好在她无意从宸妃宫里瞧上的这一个,顶了极大的用处。
深秋寒凉,大概是在风里玩耍太久,傍晚要用膳的时候,薛令微便忽然发起了高烧,还开始不断的冒冷汗。
薛谊被长公主处死之后,对膝下唯一的女儿更视为命。薛令微感染风寒,长公主忧急怒斥奴才照顾不周之余,便直接唤了太医院的院首到公主府,为薛令微瞧病。
一直到深夜,薛令微的高烧才逐渐褪去。
因如今是赵珒伺候薛令微,薛令微染病,长公主便鞭责了赵珒。
薛令微大热退去,人仍然虚脱无力,意识不清。还得需要人寸步不离在榻前守着,不断换敷热巾。
深夜,薛令微的床榻前便只剩下长公主和赵珒,原本长公主是想守在女儿榻前等着她醒来,却不想皇帝传旨,要她入宫有事相商。
虽然放心不下女儿,但她扶持为帝的是先皇诸多皇子中最无才能的一个,朝堂之间的某些事,还得须由她去定夺建议。
长公主虽然罚了赵珒,但对赵珒伺候薛令微这几日还是较为满意放心的,她看着跪在榻边的赵珒,冷声吩咐:“你要好生照顾郡主,不得再出差错。”
“奴才遵命。”
长公主这才转身离去。
赵珒回到榻前,看着白日里还活蹦乱跳的小姑娘突然虚弱成这个样子,也不知道是想到曾经的什么,他愣了片刻,眸光淡淡,伸手去将薛令微额上的面巾换下。
他才刚要将浸过热水拧干的面巾重新敷在她的额上,薛令微却缓缓睁开眼了。
她小脸苍白,满脸都写着难受,看到他,大约是因为身子不爽,所以声音里带了些许哭腔,弱弱的喊了他一声:“赵珒……”
在薛令微睁眼的那一瞬间,少年的眼恢复往日的温和,仿佛方才的清冷根本没有存在过一样,他跪在她的床榻前,微微俯身,低声问着:“郡主,你醒了?可还有什么不舒服?”
薛令微将小手伸出锦被,赵珒不解她为何意,但还是将她的手重新放回锦被里,轻声说道:“郡主,您病还未好,小心着了凉。”
“不~”薛令微眉头微微一蹙,将双手重新伸了出来,声音软软的,红了眼睛,哭着说:“我难受……”
话语间,她就忽然抱住了他的脖子,哭了起来,嘴里念叨着奶娘。
赵珒没由来一愣,还没明白过来,她就忽然抱住了自己。
“郡主……?”
他跪在榻前,身子微微俯着,身子僵在那里,明显不知道怎么哄她。
“奶娘,奶娘……”
赵珒见她哭的伤心,也不知道她现在意识究竟是不是清醒了,但踌躇了片刻,还是轻轻抱了抱她,轻轻拍着她的背,无声安慰。
薛令微是想念奶娘的,她出生之时并非足月,自幼身子体弱,时常害病,每每身子不爽,奶娘都会抱着她哄她。
“姌姌很想奶娘,奶娘怎么不给姌姌唱歌了?……”
赵珒有些无奈,道:“郡主,奴才是赵珒,不是郡主的奶娘……”
大概是听到了这话,薛令微这才抬头,扬起哭红的一张脸,还在抽泣。但她认出了他,顿了片刻,这才又道:“那你就像我奶娘那样,抱抱我。”
“……郡主是千金之躯,奴才……”
薛令微听了,张嘴就哭。
赵珒觉得头疼,曾经家道未落败之时,他亦是过着被人伺候的日子,虽然如今对自身处境已经能泰然处之,可……他哪里会哄孩子?
只不过见薛令微又哭起来,他便只得妥协,将她抱起来。
虽然这个九岁的小郡主瞧自己喜欢,但若真的招惹她哭,长公主那里恐怕还是不好交代。
薛令微见他跪在榻边,对他吩咐:“你坐到榻上来。”
赵珒照做。
薛令微直接挪了一个身子,躺到他怀里,抱着他的腰,就像以前抱着奶娘那样,将脸贴在他的胸口。
大概是因为风寒后的头痛,以及想起了一些伤心事,她又低低难过的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