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除掉隐患(2 / 2)
“以檀……”温亭远捉住她的手,稳住身体回身凝视她,白以檀见推不动了,索性抽身闪人,像只灵活的狐狸一般瞬间跳开三步远。
“我衙门还有些事,就不送你了,再见,亭远。”
说罢,她头也不回地走了,瘦削的脊背挺得笔直,在这冰天雪地之中透出一种莫名的孤寂感。温亭远立在原地,眼见她的背影一点一点消失在视野里,只觉得心被什么东西拉扯着,分外无力。
难得的一次见面就这样画上了句号,除了苏夫人得救这件事值得高兴以外,其他人各有各的烦心事,一个从二品侍郎,一个三品将军,两个五品郡官,都选择在同一天旷工了。
白以檀回到府中吃过饭,卧室里的火塘正烧得热乎,困意蹭地就冒上来了,她往床上一倒,眼一闭,再睁开时已伸手不见五指。起身推开了窗子,外头大雪扑簌簌地落着,整个院落银装素裹,无光却似有光,她痴愣愣地看了一会儿,又回到床上缩成了一个包子。
第二天一早,苏幼莹来找她了。
“你怎么有工夫到我这来了?”
“来邀你看场戏。”
跟着苏幼莹七拐八拐,穿过闹市进入军营,最后在重重守卫之中来到了地牢,白以檀盯着浑身是血被绑在柱子上的刘大夫,怎么也没想到苏幼莹找她看的是这么一场戏。
“全招了?”
“全招了。”
白以檀明白了,大戏还在后头呢。
“容我说一句,不管你想做什么事,再有把握也不该等到今天。”
苏幼莹知道她的意思,无非是昨天温亭远和谢瑾瑜还在这里,她处置族人的时候即便受到强烈抵抗,他们也能帮上忙。
“不用了,我不想跟谢瑾瑜再有任何牵扯,救命的人情我会想办法还给他。”
白以檀夸张地叹道:“你且放一百二十个心吧,这人情不是你欠的,是我欠温亭远的,我来还。”
这明里玩笑暗里宽慰的话,终于让苏幼莹的冷色褪去了些,她转过身子,命人把刘大夫解下来,然后她的随行侍卫掏出了一张认罪书,摊平在地上让他画押。
刘大夫转了转浑浊的眼珠子,抖着声音说:“郡尉……是不是……签下这份认罪书,您就一定会……饶我一命……”
侍卫厉声喝道:“放肆!郡尉的话也是你等罪人能质疑的?再废话现在便将你拖出去砍了!”
“小的知错……小的知错……请大人原谅……”刘大夫磕头如捣蒜,忙不迭地沾了些红泥,在纸上按下个血红的手印,然后瘫倒在一边不动了。
“等那边完事了再放了他。”苏幼莹扔下这句话就带着白以檀离开了。
接下来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苏家老宅了。
若论血缘亲疏,最近的就是介绍这个大夫来的族叔了,他是苏幼莹父亲的堂弟。本来从爷爷辈族长的位置及兵权就已经是苏幼莹她家的了,只是那一脉认为自己也是嫡出,不甘心当个无权无势的世家子弟,所以才起了谋害之心。
“你有想过你父亲之死跟他们有关么?”
“刘大夫说,有一次偷听族叔和堂兄讲话,提到父亲的事正是他们下的手,只是他们没有想到我能坐稳了这个位置,所以转而又想加害我的母亲,等到时机成熟就拿解药来要挟我交出族长印鉴。”
白以檀心里一阵后怕,脚步叠顿,拂云眉沉了下来,“这么说,如果我们没有悄悄地找了御医来,他们发动事变也就是这几天的事了?”
“没错。”
当苏幼莹如此平静的阐述这件事时,白以檀知道,今天这档子事要闹大了,苏家老宅怕是要血流成河,但出于好心,她还是要提醒苏幼莹一句。
“你想好了,开弓没有回头箭。”
“他们杀我父亲的时候我就不能回头了,业障因果我尝到了,他们也该尝尝了。”
白以檀想起年轻衙役跟她说的话,听出了苏幼莹的深层含义。
如果她父亲没死,她现在还是不懂世事天真烂漫的苏家大小姐,过着无忧无虑的生活,享尽世间一切美好。然而噩耗袭来,她不得不扛起所有重担,照顾母亲和幼弟,势压万千亲兵,还要隐忍那些狼子野心的族人,最重要的是,在她选择接受这一切的同时,她失去了谢瑾瑜。
走到今天的苏幼莹已经被时间磨成了一把锋利的剑,那日见到谢瑾瑜,一掌算是手下留情了,换作白以檀定是半句话都不愿多说的。
想着已到了苏家老宅门前,大批士兵举着钢刀将宅子围了个滴水不漏,跺一脚,青石板抖三抖,阵仗颇为吓人。
“你就在这等着我吧。”
考虑到等下的场面免不了血腥,苏幼莹怕白以檀受不了,想让她留在外头,却见她罗袖轻颤,手心滑出个簪子,还冲她摇了摇。
“我陪你一起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