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入你麾下(1 / 2)
云凛既没有问白以檀为何此时出现在这,也没有追究她是否还在暗查毒蛊一事,就这么安静地坐着,直到她心发慌。
她确实早在溯溪那天就知道今天要发生的一切,记忆中刺客会在夜间到来,云凛会身中三刀,然后禁卫军赶来,刺客逃之夭夭,大致就是如此。她来的原因是想干扰这场暗杀,从而找到指证云准的证据,没想到还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她的出现也就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不过她一直没想通的是,她明明是掐着点出门的,却落在了刺客后面,为什么他们发动袭击的时间会提前?
这个问题恐怕很难找到答案了。
“白以檀,每次本王同你讲话你都会神游天外。”
这是个隐含冷意的肯定句。
白以檀迅速集中了精神,垂首敛目道:“请王爷恕罪。”
云凛没跟她计较,起身踱步至窗前,抬首仰望满天璀璨的星斗,银芒一点一滴染上了眼角眉梢,整个人越发显得清冷。
“本王准你继续查此事,但必须与从舟一起,无论遇到什么情况都要立刻上报,你可做得到?”
白以檀简直怀疑自己听错了,云凛不但没有训诫她,反而还让她光明正大地插手,这还真是不可思议,看来他是要跟太子正式宣战了。
这下形势就明朗了,可她并没有立刻撷取甜头,而是出人意料地说到:“王爷,微臣定当配合从统领尽心尽力地搜罗罪证,但微臣有一个条件,希望您能满足。”
这种蹬鼻子上脸的行为落到一般人身上怕是早就火冒三丈了,也只有云凛忍得了她。
“说。”
“等您扳倒那人之后,微臣要一人的处置权。”
云凛终于转头看她,“处置权?这要求倒是新颖,你想要谁的?”
白以檀轻掀唇角,缓缓吐出三个字:“白书言。”
之前她把一封信放进了白书言的房间,信里面写的不是别的,正是她搅黄了太子的阴谋一事,白书言看过此信后,果然如她所料投奔到了太子麾下,这下她就能够借云凛之手除掉白书言了。
当然,这一切的前提都是建立在云凛活着的情况下的,如果走到命运的岔路口时,他仍然被云准用毒蛊杀害了,那么就一败涂地了。所以,她帮助他避过这一劫就是帮自己,或许在她被噩梦惊醒的那晚,在寄出的信被截获之时,他们的命运就绑在一起了,是她太后知后觉。
不过现在值得庆幸的是终于不用再打哑谜了,她成了凛王党派中的一员,云凛也不再对她遮掩,彼此都省了不少事。
这次的刺杀事件看来他是决定压下来了,看不透他究竟想做什么,但白以檀知道就算自己问他也不会说,还不如早些回去,省得温亭远担心,于是便找了个借口告退了。
她走之后,从舟紧跟着进了书房,处理完现场后他换了套衣物,身上的血腥味都闻不到了,煞气也没那么重了。
“爷,属下有一事不解,白翰林怎么看也不像是偶然出现在这里,您为何不追根究底?或许她也早就知道……”
“此事无须再提,本王心里有数,去准备明天狩猎用的东西吧。”
从舟噎了噎,下意识看了眼云凛的手臂,道:“爷,您的伤……”
“皮外伤罢了,拉弓射箭还是没问题的。”
“那……属下这就去准备。”
从舟躬身离开了书房,前往偏殿准备明天要用的弓矢,边走边想今晚发生的事,只觉得自从白以檀出现后,他越来越摸不透云凛的想法了。
翌日,猎场。
众星拱月的中央,身着金黄色骑装的景帝格外显眼,虽然已界花甲之年,精气神却不输年轻小伙,端是老当益壮。离他最近的是三位皇子,太子云准身手矫健,却不苟言笑,眉目深处隐含戾气;皇长子云决文质彬彬,待谁都是一副儒雅礼贤的模样,显得十分平易近人;唯独云凛,冰着一张脸,像是离群索居了许久,跟人语言不通,只有景帝与他说话时才会答上几句。
“凛儿,去年你捕获的猎物最多,今年可有信心再次夺冠?”
“父皇,儿臣今年不想出这风头,愿为您牵马提弓,瞻仰您的风采。”
景帝抚须放声大笑,道:“好!那你就随侍在朕身边吧,让你的皇兄们大展身手,也治一治你这狂妄劲!”
云准和云决面上堆着笑,心底都不悦到了极点,因为谁都听出来了,景帝表面是在训云凛,实际却对他十分纵容,换做任何一个人,敢当着景帝的面说自己不想打猎只想打酱油的,只怕下一秒就拖出去斩了。白以檀缩在温亭远和从舟后面默默听完了全程,心里豁然开朗,怪不得太子身居高位还非要弄死云凛,为了防止景帝哪天突然想不开改弦易辙了,这是最斩草除根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