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此心早许(1 / 2)
不到半天,太子与南疆王合谋,以极其阴毒的手段暗害凛王一事已传遍了天都城,朝野震惊。
凛王进宫与景帝在御书房单独谈了一个多时辰,其间还传召了苏幼莹和南疆蛊师等人,谈话内容不得而知,但自他们迈出御书房的那一刻,天已经变了。
回到凛王府,苏幼莹第一时间去了客房,白以檀中箭后就留在了这里治疗,到现在还昏迷不醒,她甚是着急。而云凛则去了书房,边走边跟从舟说着些什么,似乎有客到访。
“玄光大师到了吗?”
“回爷的话,到了有一阵了,就在书房候着呢。”
云凛抿紧了唇,脚下生风,转眼就到了门前,伸手推开,一个身着素色袈裟的和尚闯入了眼帘,正转着佛珠闭目念经,听见声响,便缓缓起身示意。
“参见王爷。”
“大师勿须多礼。”云凛立刻上前虚扶,态度十分恭敬,“这么晚请大师前来实有要事,未能亲自上寺里请教反而劳您跑这一趟,本王实在过意不去。”
玄光和蔼地说:“王爷客气了,只要能把事情解决,在哪里都是一样。”
云凛颔首,将他请至一旁坐下,亲手布茶奉上,道:“那本王就开门见山了,您先前赠予本王的镇魂法器,是否不适用于女子?”
玄光抚着胡道:“佛前众生平等,法器自然也没有差别区分,只是女子属阴,稳定下来或许要比阳气充沛的男子花费的时日更长,若遇上本身体虚气弱的,见效愈微。”
“那……可有解决方法?”
“时间就是解决之法。”
玄光笑了笑,目中饱含看透世事的睿智,云凛却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眉心皱成川,捏着茶盏的手也紧了紧,继而说到:“大师,本王并非急于求成之人,只是事有突变,介于之前她已经出现了五感初失的情况,现在又无端昏迷不醒,本王担心是其魂魄有异……”
听到这玄光已然明了,他沉吟了一阵,问道:“可否让贫僧见一见此女?”
云凛不假思索地说:“当然,这边请。”
更阑人静的时刻,昭融院前次第亮起一串长灯,晃醒了困得迷糊的苏幼莹,她侧身跨过横槛,小心掩好门,转过身见到云凛,竟无丝毫惊异,行礼道:“王爷。”
云凛摆了摆手,示意她免礼,“她醒了吗?”
“还没有。”她垂眸答道。
云凛眸色渐深,转过头对玄光道:“大师,请吧。”
进了房间,玄光什么也没干,只站在床前仔细地观察了一下白以檀的面相,又看了看皓腕上的佛珠,便对云凛说:“王爷,借一步说话。”
两人在隔壁的花厅聊了好一阵子,隐约能听出无妨、暂时等几个词,却连不成一句话,只是当苏幼莹再见到云凛时,他的神色似乎又变了些。
“有什么缺的尽管去问从舟要。”
他差人送走了玄光,转身凝望了门扉片刻,留下这句话便离开了。
第二天一早,白以檀如往常般睁开了眼睛,正准备起身更衣去翰林院,刚一动,腰际传来剧痛,她痛呼出声,惊醒了隔壁的苏幼莹。
“你醒了?快躺好,我去叫大夫来看看。”
苏幼莹面带喜色地跑了出去,剩下还处于混乱状态的白以檀,痛得浑身冒汗,再不敢乱动,摸了摸后腰,沾来满手黏腻的血,大脑空白了几秒,然后终于想起昨天发生了什么事。
她中箭了。
转了转眼珠子,她发现这卧房每一处都透着陌生,显然不是在自己家,那是在哪?下一刻苏幼莹就为她揭晓了答案,她带来的大夫正是随谢瑾瑜去了苏郡的那位,既然是御医,这多半就是在凛王府了。
老御医颤着胡子噙着笑就来了,见到她满手血顿时一拍大腿,快步走上来责备道:“哎呀,你这女娃娃怎么这么胡闹,说不让动还动,伤口定又裂开了!”
白以檀扯出一丝苦笑,无力地说:“麻烦您了。”
虽说医者眼里没有男女之分,但需要身体接触的事大半都是苏幼莹来做,老御医一边配着药一边指挥她如何处理,直到需要重新缝合伤口的时候才亲自上阵,下手不算重,白以檀仍然疼得两眼发黑,几欲昏死。
御医没听见鬼哭狼嚎以为她晕了,扭头一看,她十指攥得发白,汗如雨下,却仍是清醒的,心里首先就佩服了几分,缝好之后他转身收拾药具,又听见一声微弱的谢谢,顿时好感大增,眼里都闪动着赞许的光泽。
“晚些时候老夫再来给你换药,这次可别再乱动了啊,唉……一个好生的女娃娃,偏要遭这份罪,真是造孽哟!”
苏幼莹主动提过药箱送老御医出门,他嘱咐的事宜都一一记下,没多久就有隐卫来接,她便扭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