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六(1 / 2)
我觉得婴宁说出这样的话,无非是因为有一股不自信的优越感。
这三年,我也算看过许多门生与恋人的分分合合了,我觉得情之一字,其本身就是由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开始,再经历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最后再由微不足道的小事终结罢了,非常脆弱。
在二人最终托付一生之前,一切都是浮云,都是狗屁。所以中间的桥段并不值得歌颂,或许还会增添分道扬镳的凄凉。
不过,她的话还是让人震惊的,一个邪教的祭祀,一心只有称霸江湖的夙愿,怎么会分心于红颜呢?
鬼知道是真的假的。
整个清晨春雨绵湿,一个早上也看不到一个人影。
这屋里的墙上挂着一支萧,萧尾上悬着一对白玉兔,实在是件美物。
我取下来对口一吹,这声色浑然绵长,比起玉笛更有深意。
其实我不会吹它,吹得非常之难听,基本上是自暴自弃的自娱自乐。
正吹得兴起,便看见穆怀春来了,他笔挺的站在远处的月门之外,一身乌衣垂坠,微曲的头发高束,像是画框中的人,但是他突然抬起两根手指,堵住了耳朵。
“这一大清早的,吹的什么鬼。”他坐在我身侧,道:“赶快停下,耳膜都穿孔了。”
“啧,又不是吹给你听的,我吹得自个儿高兴!”说完我吹得更用力。
他笑:“那可要对不起了,我可能要说点什么,扫扫你的兴致了。”
“怎么了?”
他一脸严肃,将头往下沉,我也跟着他把头沉下去,两个人明明坐在石阶上,却好像恨不得将脑袋贴在地上。
他沉声道:“从这几天观察来看,这个婴宁和舜息关系匪浅,她美言其说是帮我修补惊香,其实只想把剑押在手上,不放我们走,我担心她后面有什么动作,所以你先走吧。”
“她能有什么动作,无非是想留下你。”
他想了想:“我看没这么简单,你就先听我的,先离开这里,去客栈和小豆子回合,然后去找一家叫永福的客栈,等我把惊香偷出来,就去找你们。”
“也好,那婴宁正巴不得我先滚蛋,那你自己可要多小心,千万小心美人计。”
他直起身子,歪着头笑道:“你什么时候学会关心我了?”“那我能说什么?祝你早点死吗?”我快步往屋里走,想了想又站住了,回头看见他还坐那,目光追过来,冲着我笑,笑的挺好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