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实验室爆炸（2 / 2）

早上9:30。

出于对白成璋的好奇，就算不是工作日，沈茉也到了研究所，直奔存储白成璋医疗记录的档案室查资料。她希望能从医疗记录上看出什么。

而档案室旁边，就是RC-10实验室，也就是白成璋口中的“时空穿越”实验室，泛着银色金属光芒的厚重大门紧闭，右侧的瞳孔识别器发着一闪一闪的红光。

沈茉与穿着灰色工装的实验人员擦肩而过。那几个人推着笨重的实验器材，用标着“RC-10”的灰色布罩裹得严严实实。他们在实验室门口停下。

早上10:30。

沈茉发现白成璋医疗记录的不对劲。

这里白成璋的医疗记录最早也是两年半之前。看记录那时候白成璋似乎已经在无菌病房住了很长一段时间，而且免疫系统似乎有点问题。当然这种情况随着时间越来越少，直至现在他完全没有任何身体问题。而白成璋隔一段时间就会抽血一次，但是抽血检查的结果？完全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这种情况让沈茉联想到了因为各种原因远离现代社会生活几代的孤僻家族。当这些人重返现代社会时，因为身体免疫系统各个方面都落后于现代社会，因此对很多病菌的抵御能力很差。那些人的结局一般很悲惨，而白成璋却不一样，他最初更加脆弱，却也适应得更快，随后愈加强大。

最开始……不像现代人？

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是一条来自许久不见的好友的短信，约见面。

沈茉拿起手机打算回复，然而毫秒之间，巨大的爆炸声响起，强烈的气流混着一股烟尘味破窗而进，沈茉被冲击得摔倒在地。手机滑进了宽厚笨重的文件柜下面。

爆炸引起了短暂的失聪，沈茉脑子里嗡嗡一片，然而其他任何声音也听不到。

疼痛的感觉花了一阵时间才传达到大脑。

弥散的烟尘里，她本能地蜷缩身子，感觉到腹部锥心的剧痛。貌似只有几秒，也仿佛一辈子那么漫长，她终于靠墙壁坐起来。被玻璃刮破的手留下了血印。而她在漫天烟雾里也发现了自己腹部剧痛的原因——一块玻璃直插进了她的下腹。

血流得不正常。她很快就发现自己两手全是血，而源源不断的鲜血还在继续从伤口冒出。而她是医生，不用脑子想，她都知道这玻璃肯定是划破了腹主动脉。

“全部撤离！撤离！”临路的窗口，传来一个男人撕心裂肺的吼声。几乎是同时，走廊里传来了尖锐的警报声。

走廊上弥漫着一股说不清的化学用品味道，混着难闻的焦味和烟尘味。

沈茉试图大声呼喊，但是没有任何回应。而档案室的大门已经被倒下来的柜子挡住。沈茉已经疼得满头是汗，颤抖着手脱下外套捂在腹部，拼尽全力爬上窗台，腿一软摔倒在地。

她没有力气了。走廊上烟尘滚滚，她也无法呼吸。

作为医生，她明白所有的流程，明白自己的身体会按照教科书上的步骤，衰弱，窒息，休克，死亡。然而她无法自救……

这是一种混沌，压抑又麻木的濒死体验。她闭着眼睛，似乎已经什么都感觉不到。或许……就这样了。

突然，不远处的玻璃门砰地一声巨响。

沈茉尽力再次睁眼，但已经没有多少意识。

白成璋跪下来，他一手握住她的手，一手在她脖颈处感受她的心跳，已经异常缓慢微弱。他轻声呼唤她。而她双手冰凉，身下血流得异常多。她动了动手指，没有任何力气。

“没事，有我在，你会没事的。”白成璋穿着一件灰色毛衣，已经有火烧痕迹，袖子卷到胳膊肘，裸露出的皮肤有明显的血痕。

他撕开了她的上衣，露出被一大块三角玻璃刺破的腹部，猛地拔出玻璃，然后用手捂住了那狰狞的冰凉的伤口。

一阵微弱的白光从他手下发出，像蛇一样沿着他的胳膊逡巡而上，绕着他周身游走一番，越来越耀眼，然后再次顺着他的胳膊滑下，落入掌心下的伤口。沈茉身下的血迹，在慢慢消失。

……

周末上班的人不多，只有五六十人，但此刻已经全部聚拢在大楼前，十一楼浓烟股滚。

“怎么回事啊？爆炸吗？”

“不知道，我已经打消防——”

“谁让你叫消防的？”荣年推开人群，严厉呵斥。

“可是爆——”

“只是普通失火，保卫科可以解决。”荣年毫不客气打断了对方。

这下，不再有人吭声，直到人群里又微弱冒出一句——

“白先生进去救人了。”

“白成璋进去了？”荣年一字一句质问，声音像是从牙缝里出来的。

“啊，他出来了！”又有人惊呼。

荣年一回头，在带着烟火味的风里看到白成璋抱着沈茉从一楼大厅出来。沈茉身上裹着白大褂，似乎已经昏迷不醒。

众人纷纷跑上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