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章(1 / 2)
江廖音口头上听话地问好,看他时的眼神可一点没有乖崽的样子。
这算是什么“叔叔”啊。
他显然是刚被吵醒。睡衣的垂感很好,隐约勾勒出身体清瘦的轮廓,领口以上露出匀称的锁骨,还留着些几不可见的暧//昧痕迹,白皙微红的脸颊边带着道浅浅的睡痕。想来是因为被打扰到休息,不大开心地皱着眉。
看起来少了些疏离清冷的仙气,反倒多出几分可以抱在怀里欺负的……软萌?
视线交接的瞬间,季韶忍不住率先转过脸去,咬了咬牙,把睡衣往后拽,遮住颈侧还未消褪的红痕。
可爱。
江廖音嘴角的笑更欢快了些。
季韶心里只有庆幸。
所幸他被抽了信息素激动不起来,又是刚吃过B&R才出的房门。否则再这么撞上他的“天作之合”,受了刺激给各位表演个当场发情,老季家世世代代的名声就要交待在他手里了。
……他好不容易才熬到退休。
承受不起这样壮烈的结局!
江廖音被老父亲带过来问候,是被当做小辈引见的,没什么发言权。听两人寒暄了几句就又被带走了,没能停留太久。
季韶心里微微放松了些。但季憬像道小旋风一样刮过楼大厅时,就已经吸引了许多注意,这会儿有江父开了头,大家接二连三也来问候寒暄,他只能暂时留在这儿挨个回应。
这画面看起来很有些奇特。一圈人都是西装革履高定晚礼服加身,小皮鞋锃亮。唯独他站在中间穿了身松松垮垮的睡衣加棉拖,画风迥异。
也亏得是他。多年来磨练出的面不改色,让他在这种情形下无论心情怎么起伏,面上依旧稳得一批。
江廖音回到楼下继续跟纪寒景扯皮,余光里一直瞥着楼梯边的动静。
“你爸怎么不带江子翼过去打招呼?”
纪寒景揶揄,“这偏心的也太明显了吧。我都看不下去了。”
“明显是因为他没我帅。”
“……”
几分钟后乔叔拿了水来,说房间已经收拾好了,终于把季韶从人群里带了出去。
江廖音瞄到这一幕,连句聊天结束语都没说,毫不犹豫地抬腿跟上。
临时收拾好的房间在后院,泳池旁边,是离宴会厅最远的一间。
其实出了厅就不怎么听得见吵闹声了。季韶走去房间的路上把矿泉水一气喝了半瓶,终于觉得呼吸舒服了些。
“我想在外面透透气。”
他并不急着回去补觉——新房间里很难睡得好,暂时也不需要帮助,“你去看看季憬有什么需要的。”
乔叔应了一声。他在这座宅子里已经服务了二十多年,看着两个孩子诞生,长大,对待他们同等忠心。今晚季憬设宴,确实有很多地方要忙。
等院里只剩自己一个人,季韶终于能放松下来,躺在泳池边的长椅上休息。
池水倒映出蓝莹莹的光。光怪陆离的水纹投射在他身上,不停晃动。
他被晃得眼晕,抬起一只胳膊横在眼前遮挡,另一只手拎着矿泉水瓶从躺椅上垂下,抵在地上缓慢地转动。
不远处厅中人声朦胧,像电影里渐渐淡出的BGM。夜风携来微微凉意,空气清新地流通着。在这里休息,倒是比关在房中还舒适很多。
但不能睡着……
待会儿还要陪季憬吃宵夜……
刚有些犯困时,BGM里插入违和的脚步声,正逐渐靠近他身边,清晰又果断。季韶下意识地以为是乔叔不放心他又折了回来,正想说自己不用人陪,便又听见一声熟悉的问候。
含着笑意的一声:“季叔叔。”
矿泉水瓶脱手滑出,咕噜噜地滚了出去。数秒后噗通一声掉进了泳池里。
季韶浑身僵硬地躺着。连同遮住眼睛的胳膊也一并僵着,挪不挪开都不太对。
“旁边那张椅子上溅了水,我西装很贵的。”
江廖音语气理所当然道,“希望您不介意。”
“……”
泳池的这一侧有且只有两张躺椅。季韶刚听出他的意思,身旁便感受到小面积的下陷。藤编的长椅骤然多承受了一个人的重量,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响。
非常轻微。
季韶听在耳中却像轰隆一声。耳根腾地红了,略显慌乱地起身,不得已和他并肩侧坐在长椅上。
纤细的裸白色从眼前一晃而过,快速收进了棉拖鞋里,被垂下的裤角掩住。
江廖音有些遗憾地收回目光,转投向他的脖颈。直白地说,“那个,是我咬的。”
“不好意思,我下口有点重。”
“……”
你还有脸说?
季韶刻意不去关注被盯着的地方,皮肤却仿佛感受到他目光里的温度,开始发烫。
他清了清嗓子,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有威严一些。但一开口居然有些颤抖,连带着就莫名轻柔,底气不足。也没接他的话,“你……来这里干什么?”
江廖音偏头看着他,视线微微下落,从精致的侧脸轮廓,集中于他淡红色的唇瓣。它们在季韶说完话后就紧张地抿在一起,看起来湿润而柔软。
季韶再次庆幸自己起床后立刻就吃了药的决定。
他闻得到江廖音身上飘来的味道,身边这片空气里缠绕着丝丝凉意。并没有很强的攻击性,只是包围,他按在长椅上的手掌已经开始发颤。
“我有东西要还你。”
江廖音把那天早上带错的药盒拿了出来,在他眼前一晃。不等他伸手去接,直接插//进了他贴身穿着的睡衣胸前的小口袋里。
丝绸睡衣触感柔软顺滑,指尖隔着布料蹭过细腻的皮肤,摩擦出难以忽视的热度。江廖音借着动作向他倾身,趁机悄悄深吸一口气。
季韶的信息素味道很淡,要靠近了才能闻到。但依旧能分辨出,是和上次在茶庄里不一样的味道。
依旧是茶香,那股似花似蜜的甜腻气味却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松竹般冷冽的清香。又像是融化的雪水,干净浅淡得几不可闻,但只是捕捉到一丝一缕,就足以勾人心魄,再难放下。
跟他嗑了许多年的药里的那股味道,非常,非常像。
确实是自己的药盒,季韶没有拒绝,但很排斥他靠得太近,不由自主地往后微仰身体,说了声谢谢。
江廖音坐正,难得局促地摸了摸耳朵,又说,“我那天早上赶着回学校上课。下午再回去找你的时候,你就已经不在茶庄了。”
“你不用跟我解释这……”
“我只是想让你知道。”
江廖音打断说,“我不是故意丢下你不管的。”他回去后真的重学了生理课。然后才知道,Omega被标以后短时间内会丧失安全感,如果没有伴侣在身边抚慰,会产生被遗弃般的失落情绪,心里充满沮丧和难堪。严重的甚至会因此抑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