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案上摆的是旗匾银制墨匣,青玉笔洗,散落的一堆是未来得及批示的公文,饶絮伸出长指拿起桌面上的一枚兔子模样的镇纸,模样倒真有几分像它的主人。
此时暖暖的烛光下,照映着仿若凝脂的白软,饶絮瞧着竟比那白玉还要莹润光洁几分,看得直想教人伸出手摸上一摸,饶絮是这么想的,当即也是这么做的。
温热的手指探究似的抚上唐望的小脸,有些酥麻的痒痒,睡梦中的人忍不住皱了皱鼻子,渐渐地,眉目又舒展开来,继续睡深了。
滑腻的手感,像是上瘾似的,竟教饶絮一时不想放开手了,没成想,这小断袖竟有这样的一副好皮相。
方才唐望轻微地一动,领口处掩得不紧,洁白的颈线从中露出来,上面系着一根红绳,像一条红色的小蛇缠绕其间,那长指滑入领间,极灵巧地将那红绳挑出,绳结的尾端系着的是一方水头极好的翡翠无事牌。
此时,门口传来响动,不知什么倏地碰倒了花盆,极大的一声碎裂,随即传来几声猫叫。
饶絮被门口的大动静分了神,一时没留意眼前的人,也从睡梦中被惊醒,由那白玉臂搁上落了下来,小脸磕在桌面上,痛得直蹙眉。
纵是一身的好功夫,也不能幻影瞬行,饶絮心头警铃大响,身子一抖,想起那指甲内的迷药,可他居然平生第一次失了手,那白色粉末洒落在了唐望的肩头。
“夫人?”唐望撑起身子,抬手揉了揉眼,不敢相信眼前的立着的人,“……为何会在这儿?”
唐望抬起脸来,左颊上竟在方才磕在桌面上时,沾了一块未干的印泥上去,红红一块,在白嫩的小脸上尤为明显。
饶絮原还想着该如何辩驳,此时嗤笑出声,“你这脸……”
唐望依言抬手擦去,谁成想手上居然还残留着墨汁,黑墨汁与红印泥糊在了同一处,洁净的小脸顿时花了一片,惹得饶絮捧腹大笑,还真像小呆子似的。
唐望不急也不气,第一次瞧见“夫人”这样开怀的笑,仿佛同她交付了真心一般,也跟着一同傻笑起来,又从怀间取出一块棉帕,边擦拭边问,“夫人,是这儿吗?”
瞧着愈擦愈花,饶絮实在看不过眼,也没多想劈手夺过那帕子,沾着笔洗里的清水,托起下巴为这呆子细细擦拭起来,唐望顿时惊得不敢乱动弹,半晌只好听话地闭起眼来,那擦去印泥和墨汁的小脸在烛光下还能依稀看得到纤小柔软的绒毛来,饶絮只觉得手里的肌肤似鹅卵石般滑腻,禁不住有些爱不释手起来。
“夫人怎么会来找我?”不合时宜地开口打断了这份难得的“温情”。
饶絮听了闷咳两声,冷冷道,“我可不是来找你的,是找那只猫,”屋外极合时宜的两声猫叫解了饶絮燃眉之急,忙得补充道,“你送的那只,吵死了。”
饶絮擦完,顺带着掸走唐望肩上的迷药,再将沾污的帕子丢在笔洗里,那墨汁于水中缓缓晕染开来。
此时,唐望点漆似的眸子湿漉漉地,泛着点点疑惑的水光,方才的浅眠氤得小脸绯红,粉唇微启道,“不应当啊,我明明听波斯的使臣说,那猫儿生性温顺,是极易亲近人的……”
一天没给吃食了,再温顺的猫儿也得饿的直叫唤不是?
此时,饶絮却没空想那些,盯着那一张一翕的小嘴发愣,意想不到地口干舌燥起来,察觉到自己心下的反应,饶絮顿时有些慌了,质问道,“我说它吵,那就是吵,倒是你,这些天,是不是在躲着我?”忙得扯开了话题。
这下换唐望说不出话来。
秀气的柳眉蹙了一会儿,舒开,一脸的认真,“是。”
见饶絮脸色不大好看,补充道,“夫人说看见我心烦,所以唐望不想惹夫人烦心。”细听之下,竟还颇有几分委屈。
饶絮没想到这呆子有什么说什么,这一副快要哭出来的样子,倒教人以为是他欺负了“他”一样,“我…只是随口说说罢了。”表情不大自然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