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山洞过夜(2 / 2)
这馒头虽是白面的,但是又冷又硬,她何曾吃过这些东西,可是她已经很久不曾进食了,便把馒头小块小块掰开来,吃一口馒头喝一口水,不消一会儿,一个馒头倒也吃完了,她这才觉得肚子里有了着落。
她的这一系列动作悉数落在赵犇眼里,后者捡过树枝撩撩火堆。
如此娇生惯养的姑娘,带回村里养得活吗。
“你……”
“甚么?”这小姑娘怕他怕的要死,这回怎么敢靠近他了。他看看火堆,以为她是想烤火,也没考虑烤火不一定要在他身边,径自挪了挪身子,把自己的位置让给她。
镶银知道他是误会了,却也因为他的举动有些感动,她呐呐小声解释:“水,给、给你水……”
赵犇看她一眼,伸手接过水袋,他看看手里剩下的半个馒头,往前一递就要给她。
“不不、不用了,你、你吃吧。”镶银连连后退,一个馒头的确不够,但是她也见到了,总共就两个,他肯分给自己就已经很好了,她不能再要。他这么高大壮实,半个馒头怎够?
但是赵犇以为她是嫌弃自己咬过了,就解释道:“我是掰开来吃的,没咬过。”
这是第二次被误会了,镶银左手捏右手,好一会才小声道:“你老误会。”
老误会?什么意思?赵犇被这小姑娘弄得糊里糊涂的,见她转身走了也就没再多问。刚才那馒头的确噎到了他,他拧开塞子喝了一大口水。
正要再吃口馒头,眼角余光见那姑娘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睁的大大的瞪着他,视线在水袋和他身上来回转了两圈,苍白的小脸顿时红彤娇颜,就像他在山里采到的桑葚一样。
他皱眉,又怎么了?果然女人都是累赘,根本弄不清楚她们是咋想的。
镶银偷偷抬眸见他又喝了口水,心里暗暗腹诽,不止人长得粗狂,心也一样粗狂。
那水壶可是她刚刚才喝过的呢!哼,这人!
牛车里有两床棉被,一张是离家时娘亲硬要他带着挡风的,另一床是用今年仅有的一点棉花加上当归给的药材在百草堂里与老板娘换来的。
赵犇把两张被子取出来,在火堆旁边找了个平坦的地铺上,然后对镶银说:“你睡这里吧。”想了想又道:“别离火堆太近了。”说完他把捡来的柴禾统统挪到火堆前。
仅有的两张被褥都给了自己,他怎么办?
赵犇往火堆旁盘腿一坐,一遍添柴一遍道:“我皮糙肉厚,抗冻。你睡吧,明天一早还要赶路呢。”
明白他话里的意思,是要带自己走,心里这才安定了下来。虽不知前途如何,但总比现下如无头的苍蝇一样要好,而且,她一个从未尝过疾苦的弱女子要如何过冬?
镶银抿抿唇,她虽然没吃过这种苦,但是最基本的礼数她还是懂得的,她怎么能教恩人挨冻呢。
她抱着被褥绕过火堆,在他身侧一铺,小声道:“我们一人一张吧。”她的声音清清脆脆的,像是山里歌唱的黄鹂鸟,还带着年少的稚嫩,却让他那颗粗野的心震了震。
镶银放下棉被就快步离去,她怕他会拒绝,又不敢冲撞他,只能先斩后奏。
过了好一会儿垂首的赵犇才缓缓抬起眼角瞥了她一眼,发现她也一样在偷偷看他,心里不由得的升起一股笑意,他把这些笑意梗喉间,默不作声地在她自以为隐藏的很好的注视下扯过棉被拢在自己身上。
夜里赵犇不敢睡得太熟,因为他要顾着火堆。夜里太冷了,若是火堆灭了,难保他们这一睡就再也醒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