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2 / 2)
苏殷的几个心腹护卫彼此对视,他们都不会医术,也不懂怎么照顾病人,末了道:“你先留下,等主子的病好,自有重赏!”云初答应着,任那几人查看苏殷的伤势,自己后退几步,在庙里的一根柱子上靠坐下来。
夜里,除了放哨的一队护卫,其他人陆陆续续地睡去。云初却一点也睡不着,只合着眼,在脑中翻来覆去地盘算接下来的计划。
次日她仍表现得像一个无辜被俘的柔弱医女,在护卫的呼喝下替苏殷换好药。
庙门外的墙根处,云初蹲在地上扇着药炉里的火。身后有几个护卫在来回走动,云初无意识地摸了摸腰间的系带,须臾便放开。
里面藏着见血封喉的毒药,是她专为苏殷准备的。只需要等到一个机会,将毒药下在他每天喝的药里,而她在毒发前趁机离开。
现在还不行,有人专门盯着她,得等到这些人放松对她的警惕。
云初煎好了药,盛在碗里,起身往庙里走去。靠近门口的时候,她感觉到苏殷醒了过来,因为她听见一道明显不同于护卫的、带着上位者口吻的声音。
云初抬脚跨进门槛,努力保持着呼吸的平稳,让自己的手不要抖。一步一步地朝里走去,抬起眼,果然看见那个叫她万分厌恶痛恨的人坐在那里,身上的衣衫随意披散着,正微微转头听手下的回报。
似乎是听到她的脚步声,那人转头朝前,目光落在她的身上,从头到脚地扫了一下,最后定在她的脸上,似是皱了皱眉。
云初的脊背僵了一下。
一旁的手下道:“主子,就是这女子替您缝的伤,属下看她医术尚可,自作主张将她留了下来。”
“哦。”苏殷沉吟片刻,转开了目光。
云初心里长出一口气,端着药碗走到他身前,垂下眼睫,轻声道:“大人,这是今天的药,您请用。”
苏殷接过药碗,仰着脖子一口饮尽,回递给云初。见她转身去收拾,目光又在她身上转了几转。
心腹见他总盯着云初,以为他对这小美人儿有意,俯身在他耳边道:“大人,不若将这女子带回平城?”
苏殷不解:“带她作甚?”
“难不成大人是要在这儿?可您的伤……”
苏殷反应过来,笑骂道:“你狗肚子里想的都是些什么东西!爷再渴,犯得着拿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丫头泻火?”说完摸了摸自己的下颌,偏着头,似是自言自语,“我总觉得这女子有些面熟,像是在哪里见过。”
云初接过药碗就退到一边,听到他们有些不堪的对话,厌恶地皱起眉头,转身离得更远,没听到苏殷后面的话。
不一会儿,又有几个人进来,向苏殷道:“大人,查过了,拓跋烈是孤身一人,没有带什么随从,也没惊动冀州的人。”
苏殷觑他们一眼:“孤身一人?孤身一人就能当着你们的面差点要了老子的命?好本事啊!”气得咳了起来,牵动背上的伤口。
云初被他们的话勾起了好奇心,假装关心苏殷的伤势,连忙上前道:“大人别动气,小心伤口裂开。”说着去看他背上的伤,心里却巴不得伤口裂得再狠一些。
那些人见她柔柔弱弱的,只关心苏殷的伤势,苏殷又没发话,便没将她赶出去,又接着往下说。
云初一面重新给苏殷上药,一面竖起了耳朵听。
这是她第二次从这些人的口中听到拓跋烈这个名字,原来这人竟这么厉害,单枪匹马追着苏殷到了冀州,还当着数十护卫的面重伤了他。
“人呢?”云初听到苏殷沉着声问。
“不……不知,应该是回了平城。”手下心惊胆战地回道。
云初想着也是,那人毕竟只有一个人,一击不中,必然不会再来冒险。
手下说完便低下了头,苏殷不说话,空气一下陷入了凝滞,沉沉的压迫人心。
云初悄悄抬眼,见他颊上肌肉扭曲,继而又放松了大笑道:“好,好样的!拓跋烈,咱们回平城再慢慢算账!”
他们又说起接下来的打算,云初这才知道苏殷之所以选择躲在这个破庙里,一是不确定拓跋烈到底有多少人马,二是怕拓跋烈跟豫宁王联起手来——毕竟他们同属拓跋皇族,怎么都是一家人。
现在知道豫宁王与此事无关,拓跋烈也不会再出现,倒也不必费心躲藏了。
他们当天就进了城,还召来了城中医术最好的大夫。
云初的计划一下子被打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