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3、打算（2 / 2）

“二哥你知道么？彦昌其实一?开始就跟我说了舅母的意思。”

“你是说……”杨戬怔住，他不想刘彦昌竟如此坦白，亦未曾料到?妹妹会在得知这事之后，仍旧选择跟刘彦昌结婚。

“彦昌说，他当时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本来打算应付一?下差事就好，没想到?第一?面就舍不得放弃了。”

杨婵的声音悠远而缥缈，像是在回忆一?件很久之前的往事：“他琢磨了好几天，终于决定向我坦白，如果我因此而拒绝了他，那他也算问心无?愧。彦昌还提醒我，无?论如何都要小心王婉妗，说她对我可能另有企图，就算没有了刘彦昌，也会有张彦昌和?王彦昌……”

她说着说着，声线已经?开始发颤：“可是现在彦昌真的没有了，我又要到?哪里去再寻一?个他呢？”

杨婵死死抿着嘴唇，抽泣了片刻才停住，从包里拿出一?张表格第给杨戬：“昨天，保险公司上门联系我，说彦昌在一?个月前投保了一?份价值400万的人寿险，受益人是我……原来他早就担心自己有去无?回，所以?，所以?才……”

她再也说不下去，一?俯身趴在杨戬床边放声大?哭，瘦弱的肩膀起起伏伏，看得杨戬心如刀割，却?一?个字也说不出，只能默默握紧了妹妹的手。

“妈妈！”刘沉香摇摇晃晃出现在门口。他穿了一?身鹅黄色的绒衣，乍一?看去仿佛一?只矮墩墩的小黄鸭，看见?母亲难过，忙摆着小短腿扑到?她怀里，馒头似的小手慌忙擦着杨婵面上的水迹，“宝宝呼呼，妈妈好好！”

杨婵一?愣，泪眼模糊的望着儿子移时，这才明白他是以?为自己磕疼了，想用母亲的方式安慰自己。她只觉五内俱沸，一?把揽住沉香软软的小身子，哭得半句话也说不出。

杨婵这般伤痛，寸心也觉鼻酸，陪着掉了好些眼泪，弄得梅家老?四进来时，直以?为杨戬出了什么大?事。

良久，还是杨戬长?叹一?声：“三妹，你也是做母亲的人了，自己要当心身子，不管怎样，还有个孩子在身边。”

杨婵红着眼点头，携了寸心的手：“从前是我任性胡闹，现在后悔也来不及了。往后就是二哥说的，就为了沉香，我也必须得挺过去。”

她自己说出这话来，杨戬略觉放心，抬头见?老?四似乎有事要说，便目视寸心。寸心会意，挽起杨婵送她出去，还不忘转头嘱咐：“麻烦四哥照料下，我送他们?到?家就回。”

老?四一?笑：“这都是该当的，你放心去。”说着便扶杨戬下床去外头散步，这是医生叮嘱每日都要做的，寸心也不理会，谁知她转回医院的时候，杨戬却?仍没有返回病房。

他们?这是去了哪儿呢？

寸心大?惑不解。按主治医生的说法，杨戬腰椎上的骨折刚刚痊愈，每天只许缓步走上半个小时，这会儿还没回来，敢是老?四带他出了医院？

她一?头想着，一?头下楼去花园里找，可巧电梯满员，便走了楼梯间，岂料还未转下半层，就听见?谭希衡的声音在楼道里回荡：“你放心，我不会杀你。”

寸心心里“咯噔”一?下，赶忙跑下去，却?见?杨戬独自坐在台阶上，坦然仰望着谭希衡：“你当然不会杀我。”他的声调听不出喜怒，“胡小玉已经?死了，Alessio也不明不白的丧命，我们?没有你袭击我的证据，根本抓不到?你的把柄。”

“我没袭击过你。”谭希衡一?脸的无?辜，“也许是你和?那个A什么o对打的时候受了伤，自己晕倒在山上的。”

“所以?呢，接下来你打算怎么办？”

谭希衡蹲身下来，直直望进他的双眼：“我什么都不打算对你做。”

他的口气极温和?，像是在和?朋友讨论晚饭的题目，听得杨戬眉头皱起：“那就不像是你了，三首蛟先生。”

“哈！”谭希衡霍然起身，“我真佩服你，这时候还有心思开玩笑！”他面上尽是冷冷的嘲讽，盯着杨戬的瞳仁里闪着刺人的火花，“一?个快要瘫痪的人，还能坐在这里跟我谈笑风生，我真想剖开你的胸膛看看，你的心到?底是什么材料做成的！”

瘫痪？

寸心被这个词扎了一?下。这一?个越来她多次去见?杨戬的主治医生，都讨不到?一?个准确的答案，医生的话模棱两可，不是说“这事要具体问题具体分析”，就是温言宽慰她“病人状态不错”，倒是杨戬几次和?医生聊过病情，都笑着说自己“身体倍棒，吃嘛嘛香”，逗得寸心捶了他几回。

可现在看杨戬的意思，完全不打算反驳，只淡淡望着谭希衡：“我父母和?大?哥死在你手里，你的妹妹又死在我面前，这是天道轮回，连我亦无?可奈何。但Celio呢？你亲手将他哥哥扔进了火场，难道就不怕他报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