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三回 一腔风情照沟渠(2 / 2)
少女脸红了,蜀地风光秀丽,尤其是青城山一带更是钟灵毓秀的宝地,在这里生活的人身上仿佛都沾染了毓秀之气,这少女不过是普通的农家女,穿着寻常的短衫襦裙,裙摆上还有泥点子,但这丝毫不影响她的秀丽,反而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之美。
夏侯巽从小便喜欢女孩子,爱与他们调笑。因着他这爱沾花惹草的性子,他弟弟阿钰评价他是插着鸡毛掸子开屏的老公鸡,他却不以为耻,反以为荣。
阿春性格天真活泼,又长得美,夏侯巽便与她交谈起来,着实比和桌子旁边坐着的冰块脸交流舒心多了。
三言两语间,夏侯巽已经将阿春家的情况都打听了一遍,阿春家就在青城山脚下住,爹爹是山里的猎户,平日里靠打猎为生,她娘去的早,爹爹便也未再续弦,家中只有她父女二人。
美人在侧,饭碗在手,夏侯巽幸福地要哭了。乐极容易生悲,自从出了山庄的大门,霉运一直就伴随着夏侯巽,平日里风餐露宿,这好不容易死里逃生留下狗命安全吃点东西了,却不料那要命的寒毒此时发作了起来。
好好个人,说话间突然就仿佛癫痫发作一般无法动弹,呼吸急促,将阿春吓了一跳,赶忙上来查看他的情况。
夏侯巽最见不得美人蹙眉,尽管脸都憋红了,但还是勉力露出一个笑容,道:“姐姐放心,一会儿我便没事了。”
他的说话的时候简直比村头刚过世的王老头说遗言时还要虚弱,一句话说得阿春更担心他了。
嵇彻微微蹙眉,对阿春道:“不要担心,他内伤发作了,我现在马上为他疗伤,他不会有事的,你先回去吧。”
阿春担忧地看了一眼夏侯巽,便关上门出去了。
嵇彻的内力非常霸道,他的内力刚一进夏侯巽体内,夏侯巽便感觉内伤好转许多。
嵇彻撤回掌之后,夏侯巽吐出一口血,一只手伸过来递给他一只帕子,夏侯巽接过之后,擦了擦嘴。
嵇彻道:“你的内伤越发严重了,一定要尽快医治才行。”
夏侯巽笑笑,苍白脸色衬地他的笑容越发灿烂,没心没肺地,他道:“嵇大哥,你帮我疗伤这几次,我感觉好多了。”
嵇彻道:“你的内伤乃是一股阴寒之力造成的,我只能暂时将你体内的寒毒压制住,现下寒气已入你脏腑,伤及筋脉,我也没办法,若不及时治疗解毒,恐怕时日无多。”
夏侯巽当然不想死,可是他必须要完成义父的临终所托将蜃云图送到晋国才行。若是送了图之后他还有命在,他一定去治疗,但这些他不能告诉嵇彻,于是只好敷衍道:“好好好,等我们明日去城里之后,我一定找个大夫治疗伤口。”
嵇彻虽然不通人情世故,但也不是个傻子,看得出夏侯巽的敷衍,但他也并未说什么,毕竟他和夏侯巽萍水相逢,提点一二便罢了,至于选择,那是夏侯巽自己的事。
农家地方窄小,夏侯巽此刻睡的屋子是阿春爹的,阿春爹便去农具间休息了。
只有一间房,嵇彻和夏侯巽便只能挤在一个床上睡,夏侯巽躺在床上思绪万千:
那漠北三狼这次没能解决掉他,必然会回去禀报他们的主子,若是天/衣教卷土重来,如今他们的处境可就是大大的不妙了。非但如此,天/衣教行事速来阴邪,若是被他们知道他在此处,必然会连累阿春和王老爹。
眼下他实在不能起身,休息一晚,明天他一定要尽快离开这里,顺带忽悠嵇彻将他护送到东晋都城建康,有了嵇彻一路护持,他必然会轻松许多。
他暗中做好了决断,劳累过度,便又睡了过去。
自从离开晋阳开始逃命之后,他便养成了睡觉很轻的习惯,夜里的时候,一片瓦片声,他便被惊醒了。
有个人站在瓦片上,夏侯巽脑中的弦一下子被绷紧了。
还未等他细想,就听到站在屋顶的人断断续续的声音飘到了风中,“师父,如今已过了半日,想来那小子和他的帮手也已经走了。”大约是用轻功长途奔袭,此人的气息略略有些不稳。
想来,方才的脚步声定然是此人的,而那个与他同行的人的脚步声,他竟然完全没有听到。
另一个冷淡的声音慢条斯理道:“那小子受了很重的伤,不利于长途奔袭,走不远。”此人言语冷淡,丝丝渗人。同样是长途奔袭,但她的气息却丝毫不乱,足见内功深厚,是个一流高手。
她的徒弟道:“师父,那他们会不会就在山脚下养伤,不走了!”
“珈蓝,要不是你时时侍奉本座左右,本座都要怀疑神宗那帮家伙给你下了蛊将你的脑子吃掉了。”
提到神宗,夏侯巽心中一紧,是天/衣教的人?!漠北三狼果真搬了救兵来寻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