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回 纵酒宴饮暗涌忽起(1 / 2)
一股悍勇强烈的真气带着罡风裹挟着雷霆万钧之势潮水般朝着嵇彻袭来。
如今在朝的世家子弟虽然精于骑射,但是内力微薄,在如此浩瀚的内功笼罩下,都觉得胸口一阵发闷,气管像是被堵住,说不出话来。
夏侯巽本就有内伤,现下又被此内力压迫,胸口一阵发疼,便靠在树上慢慢调息。
嵇彻正站在这风暴的阵眼里所感受到的压迫应该胜过他们百倍,但是他表情自然,仿佛丝毫感受不要这骇人的压力。本不欲理会这次挑衅,但见夏侯巽靠在树上,似乎承受不住地样子,他微微蹙眉,众人见他甩了两下麈尾,瞬间觉得那威压消散,一阵轻松。
只听得一个女声冷然道:“倒是有些内家功夫!”
众人循着声音的方向看过去,只见嵇彻五步开外站着一个身着素白僧衣的女子,那女子看上去不过三十岁上下的年纪,生的俊眉修目,十分英气。
眼前这位师太众人都不陌生,乃是陛下跟前如今最得宠的僧人——灵嘉寺的支妙音。
支妙音走武道,修小乘佛法,因此并不像她师兄支道林一般超然物外,她为人十分冷淡,性子也直,不知如何便得了司马曜的喜欢。
虽然世家子弟们对她十分熟悉,但她却从未在众人面前显露过自己的武功,此番她虽然小露一手内家功夫,但却引得众人对她更加好奇。
嵇彻不欲与她多加纠缠,却未想到那支妙音见嵇彻如此轻视他,二话不说,缠斗上来。
当今乱世,强者为尊,为了保命,下至民间上至宫廷,习武成风,因此比武也成为一种风尚。
嵇彻不欲与她多做纠缠,闪避开来。
支妙音见嵇彻避而不战,以为他轻视自己,非常愤怒,便拿出自己的剑缠斗上来,嵇彻有些不耐烦,他已经将自己的意愿表达得很清楚了,他不明白为什么眼前这人还是不依不饶。
为了彻底摆脱她的纠缠,嵇彻不仅没有躲避,反而迎着她的剑锋,众人眼见支妙音的剑要劈到他的头上,顿时心都提起来,刹那间却见她的剑在半空中停下,再下不去一寸,定睛一看,原来嵇彻已经用双指夹住她的剑。
支妙音眼中浮现出恼怒的神情,在江湖斗武中,被人夹住剑锋是一件非常屈辱的事情,支妙音是灵嘉寺公认的武学奇才,就连师父也说江湖同辈无人是她对手,并预言再过十年她的武学造诣一定会超过他的师兄,在灵嘉寺的时候她便是众星捧月,入了江湖之后更是难逢敌手,听闻她师兄和一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比武之时输了,她这才动了要迎战的心思,如今若是在此折剑,岂不表示他灵嘉寺无人?
因此她暗中运用内力推动剑,却未想到只是剑身动了动,却分毫也下不去。
嵇彻并未想折断她的剑,欺负一个姑娘也不是什么光彩之事,因此他便放开了剑锋,明确道:“我不想比武。”
支妙音岂能放过他,喝道:“小子,今日若不分出个胜负来休想离开!”
嵇彻转头用古井无波的眼神看着她,淡淡道:“难道眼前胜负还未明吗?”
他不通人情世故,一句话说的支妙音脸色通红。
众人:“……”
此时,却听得小回廊方向有人鼓掌,夏侯巽转头看过去,只见阿珏伴着一行人站在廊下,为首的人穿着一件明黄色的五爪金龙常服,饶有兴味道:“早就闻嵇先生之名,今日一见果然武功高绝,风采卓然。”来人正是晋国的国主司马曜。
众人见他出现,纷纷跪下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就连支妙音也行了佛家礼,低眉顺眼垂手而立。
只有嵇彻鹤立鸡群站在院中央,夏侯巽抬头看了嵇彻一眼,只见他在众人间风姿卓然,忽而觉得若是要他跪下便是折辱他,他也不去管那司马曜生气不生气了,左右这晋国皇帝如今手里没权,也就是个傀儡,就算冒犯了又如何?况且阿彻武功卓然,在场无人可奈何他。
那司马曜见嵇彻卓然而立,倒也不生气,笑容不变道:“嵇先生武功如此高绝,不若留在我晋国效力,将那氐人赶出中原,恢复/宗庙社稷,建立不世之功,先生也可青史留名,受万人敬仰。”
他方才说完,嵇彻便淡淡道:“没兴趣。”他倒也不是故意拆司马曜的台子,只是他已修道,自认为是方外之人,对这些建功立业之事确实无甚兴趣。
王谢两家子弟对视一眼,纷纷从对方的眼睛里看出了“敬嵇彻是条汉子”的信息,虽然如今世家势大,皇帝无权,可名义上还是晋国/最/高的统/治/者,因此不管他们心中如何想,起码在表面上都非常尊重司马曜。
大家纷纷窥视司马曜的表情,却见他探究地看着嵇彻,不发一言。
忽而旁边的齐威侯夏侯珏道:“陛下,听我义兄说,嵇先生乃是方外之人,恐怕不好介入俗世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