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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哥。”
才文西轻轻唤了?一声。
“我想跟你们做朋友。”
也只是?朋友。
小少爷再三强调的话已经不需要更清晰地剖析开来说了?,那样只会让拒绝显得更加冷酷和不耐烦罢了?。
上课铃声响彻校园,也彻底将这?场注定激不起任何水花的对话画上了?句号。
陆域后?退一步,面?色冷淡地与才文西拉开距离。
“你走吧。”他的声音暗哑低沉,“上课去?。”
才文西内心愧疚,有些?话已经不用继续说出来了?。
他也怕,说得太多,以后?连朋友都做不了?。
站在原地沉默半晌,才文西忽的扬起一个憨憨的笑。
“陆哥。”他的眼眸中存着灿烂的光,犹如太阳一般耀眼,“下次跟大家?一起去?网吧打游戏的话,叫我一个吧!”
说完,不等陆域的反应,他转身离开,步伐沉重,却在对另外一个人的担忧中,越行越快。
陆域孤零零地站了?许久,忽然自嘲地扯开一抹笑。
另外一道脚步声由远至近地响起,在他身后?停下。
“陆哥。”纪洲声音平静:“其实你早就知道了?,不是?吗。”
陆域顿了?顿,目光阴沉地看过去?:“你看出来了??”
“当然了?。”纪洲无所畏惧地笑了?笑:“看不出来的大概只有江朝阳了?吧。”
“你也觉得我该放手?”
纪洲沉吟片刻:“陆哥的心里已经有了?答案,谁的想法都不重要。”
视线顿住,思绪有片刻凝滞,最终,陆域那双紧握的拳头缓缓松了?开。
瞧吧,他一直是?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最聪明的那一个。
当少年气喘吁吁地闯进医务室的时候,许拾言刚刚处理好伤口,静坐在床边。
因为是?高三时期,校医没?有留他,不过也说,如果他觉得头还有些?昏,就在医务室歇一会儿?,缓一缓再回去?上课。
换做以往,许拾言不会留下来。
可?是?他破天荒地问校医申请了?一节课的假条。
因为他知道,才文西一定会来。
上课铃声已经打响,许拾言神色漠然地望着窗外,看起来像是?在发呆一样。医务室里来了?几个无病呻丨吟的同学,试图用感冒、发烧这?样的借口骗校医开请假条,都被无情地赶了?出去?。
相?比之下,静坐在那里的许拾言安静沉稳地就像是?经过岁月沉淀的油画中的少年一般。
才文西气喘吁吁地冲进来时,对上校医受到惊吓的目光,有些?尴尬地咽了?咽口水。
“你是?来干什么的?”刚刚经历里两拨试图拿假条逃课的学生,校医看向他的目光有些?不善:“哪个班的,已经上课了?不知道吗?”
“我、我……”
“他是?来帮我送假条的。”
一道冷清的声音响起,解决了?当下的窘迫。
才文西抬眼朝许拾言看去?,对方靠坐在窗边的病床上,对校医说道:“麻烦您了?,把假条给他,让他给老师就好。”
校医脸色有所缓和,却还是?嘀咕道:“反正也就歇一会儿?,之后?你自己带去?不就好了?。”
“我不在的话老师会问的,这?样不太好。”许拾言说:“校医老师,我跟他说几句话,行吗?”
反正都已经来了?,校医也不会盯住这?几分?钟,随意地点了?点头。
才文西跑到校医那里拿了?假条,说了?谢谢后?,动作缓慢地走到许拾言旁边。
“处理好了?吗?”他有些?迫切地望着额头上的纱布:“是?校医帮你处理的吧?不是?你自己随便乱包的吧?”
为了?这?点小问题就语气焦虑的样子,十分?有趣。
许拾言轻轻蹙眉,似是?伤口扯动激起了?疼,手指有些?颤抖地抚上额头,抬了?一半,被一直温热的小手抓住。
“别?、别?碰。”看见他疼,才文西心疼地要命,一副快要哭了?还仍做坚强的表情,“我给你吹吹,吹一吹就不疼了?。”
这?话不是?在哄人,受伤的地方被凉风吹一下,是?真的能缓解疼痛……
当然也有可?能是?心理作用。
不等许拾言回答,才文西便兀自凑近,奋力地呼呼起来。
一股股微弱的凉风带着少年身上独有的气息钻进鼻尖,许拾言只觉得置身于世外桃源之中,光线温柔地洒在周身,清风吹动不知名的树叶,奏响一曲优美?的乐章。
他下意识地仰起头,想要离少年更近一些?。
“你别?仰头啊……”他一仰头,额头便离才文西更远了?些?。他有些?焦急地按住许拾言的肩膀,让两人之间的距离变得亲密无间。
嘴巴刚刚嘟起,还未呼气,下巴蓦的覆上一道柔软而温热的触感。
许拾言吻了?他。
这?个吻很轻柔,转瞬即逝。
如同落在花瓣上的蝴蝶,转眼间又飞走了?。
下一秒,被男生含在嗓子里的声音无比性丨感地传进他的耳中。
“我错了?。”
“我不该说那些?话。”
“原谅我,嗯?”
……
才文西拿着假条同手同脚离开医务室,引来校医的关注。
年长的人对于小孩子这?些?的玩笑话摸不透,就像现在,她也不太明白受伤的这?位男同学为什么笑得一脸温柔荡漾。
高三开学第一天,两人的关系便急速升温。
一下午的时间,才文西又开始变得离不开许拾言似的,正如祝茂然所说的那样,几乎无时不刻粘着他。
“看看你们两个人。”放学时,祝茂然看着傻笑的才文西,啧啧两声:“成何体统!”
“怎么了??”才文西破罐子破摔,直接揽住许拾言的手臂,“我们有什么问题吗?”
祝茂然露出嫌弃的表情:“哎噫。”
才文西哈哈大笑。
三人一同出了?校门,路上,祝茂然说起他们二人在医务室的时候,江朝阳带人回来了?一趟,周身充满了?戾气,也不顾老师的批评,直接将陆域他们的东西拎起来,大摇大摆从后?门离开了?。
“逃课逃得如此理直气壮,我也有一点点羡慕。”
才文西:“……”
可?能自己就是?造就这?一切的源头,才文西有些?失落地低下头。
或许在陆域眼里,才文西已经跟那个小圈子彻底划清了?界限吧。
一侧的手被握住,才文西转头看去?,许拾言那张帅气的侧脸映入眼帘。
“不必理会这?些?话。”他目视前?方,表情淡然地好似没?有听到他们说话一样。
才文西顿了?顿,小心翼翼地开口问:“你是?不是?知道,陆哥他……”
“我知道。”不等才文西话说完,他就打断了?后?面?的话,“喜欢的人身边有什么人,抱着什么样的心态,我怎么可?能一点都不察觉。”
才文西低下头,闷闷地说:“那今天……”
“是?想跟他比赛的。”许拾言说:“但是?看见纪洲那样对你,我有些?走神,”
“……”
原来纪洲说能尽快结束这?场比赛的方法就是?这?个!
在心中愤愤地给纪洲打了?个叉,才文西道:“你还真的中计了?!他根本不喜欢男孩子啊,怎么会真的对我做什么?”
许拾言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沉默片刻,才文西说道:“我拒绝陆哥了?。”
话落,身旁一直行走的人猛地停下脚步。
才文西也跟着停下来,不明所以地看过去?。只见许拾言的表情略显震惊,许是?没?有料到他会说这?句话似的,随后?被铺天盖地的惊喜淹没?。
“你真的拒绝了?他?”如果不是?来来往往的学生太多,许拾言恐怕会直接张开双臂,将才文西抱起来转个圈。
“对啊。”才文西抿唇笑了?笑,有些?腼腆地说:“陆哥看起来很难过,我也有点愧疚。但这?是?我内心真实的想法,我不想骗他,也不想欺骗自己。”
他喜欢的人,就站在眼前?呢!
今天注定有两件值得庆祝的事情,第一,他和许拾言重归于好;第二,系统的提示音。
中午比赛结束后?,才文西一直没?有时间呼唤系统,问一问中午的提示音到底是?什么意思。指定范围内有人的情况下系统不会出现,才文西也歇了?在人群之中就叫它出来交流的心思,只等晚上回家?,缩在被窝里的时候,好好询问一番。
不过那些?话字面?上的意思,他也稍稍作出了?理解——结合他所知道的原文。
原著中,有关高中时期的回忆剧情大部分?都是?围绕着许拾言,其中比较出名的炮灰大概就是?才文西本人了?。这?期间,才文西做了?很多过分?的事情,列举出来的也就五六件,只不过作者?反复提及才文西这?个炮灰名字,就是?想让读者?们知道,一直在主角高中时期使绊子的炮灰就是?他!
举例的几件事情,才文西仔细回忆了?一下,发现系统都已经让他做过了?。
除了?一开始就像战前?宣言似的挑衅话语之外,后?面?的几个任务基本都是?‘语言’和‘动作’同时进行的。
篮球馆内羞辱许拾言,就是?最后?一个任务,也是?原著中,高中时期才文西做过的最后?一件蠢事。
——之后?他就被陆域报复得转学了?。
是?的,没?错,此时的感情线也是?清晰明了?。陆域渐渐被冷清聪慧的许拾言吸引,两人都属于还未彻底捅破那层窗户纸的状态。
摆在陆域面?前?的障碍大概是?骄傲不自知。而横在许拾言中间的那道沟壑,却是?身份的差距和即将面?临的高考。
想到高考,才文西幽幽叹口气。
现在摆在他面?前?的有两个选择:遵从自己的内心,放心大胆地跟许拾言在一起。不论未来如何,两人携手共度;谨慎行事,至少要看到许拾言的未来确实如原著那般有了?起色,再斟酌是?否与他相?知相?守。
此时此刻,才文西还是?比较倾向于第二种。
他是?一个外来人,剧情在某种程度上已经发生了?改变。可?是?,其他人他可?以不在乎,偏偏许拾言不行。
美?强惨,惨已经惨过了?,如果因为他的介入,许拾言的未来变得不再强大,那岂不是?太不公平了??
开学第一天,亲哥来接。才文西在门口站了?一会儿?,才武东的车便缓缓驶过来。
见熟悉的车子停下来,许拾言对才文西说:“明天见。”
才文西脑子里很乱,随意地挥了?挥手:“嗯嗯,明天见!”
许拾言转身离去?,孤单落寞却异常挺拔的背影在才文西的眼中渐行渐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