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坦诚(2 / 2)
匕首在两人掌心双向受力,凝滞两秒,最终宋书还是不敌,刀刃转了个方向,落到他白如凝脂的颈边。眨眼之间,两人的姿势迅速转换,被压在身下的那一个成了宋书,而宋师将他两只手都锢在头顶,拿着匕首饿手背青筋横跳,他沉声道:“别动。”
单纯论武力,宋书这个新手绝对是对付不了宋师的,他没有试图反抗,只是因为姿势有些别扭而转了转手腕,叹道:“是我大意。”
无悯的秘药和软骨散是差不多的属性,但吸入过多会导致昏睡,解药也不同寻常,锦囊里装的是扎包的汁水,只露出一点就能解了药性。
很奇特,也正好救了宋师的急。
宋书被他压制住了动作,却并不慌乱,反而笑盈盈地抬眸,轻声问:“哥哥要杀了我吗?”
身下的美人儿发丝已经散开,双手被举到头顶,分明是一张白皙精致的脸,眼波流转间却妩媚天成,连露出的那一段颈脖都美得不可方物。
宋师很早就意识到了,当他想要向一个人示弱的时候,没人能抵抗住这样极致的诱惑。
宋师低声说:“我不杀你。”
你是我当成亲弟弟疼过的人。
你变成这样,我不怪你。
我只心疼你。
景休靠着身后的车厢,坐在车板上,手里拿着缰绳赶路,然而无人能注意到他看似散漫的身体弓起的弧度紧绷,在身后车厢不停的震荡里注意着周围的草木树丛,咬紧的牙关越绷越紧。
良久,他才下定决心要打断自家公子的好事,不动声色用另一只手在车厢的门框上敲了敲。
“公子,有人跟踪。”
景休拉了拉斗笠,掩住蠕动的唇,声音压得很低,“越来越近了,人很多。”
他顿了顿,不太情愿道:“我怕是打不过。”
车里呢喃般不断的低语停下来,景休听见他家公子的声音有些哑:“我知道。继续赶路,别打草惊蛇。”
景休说:“可前面路难走,还有一处是悬崖,他们要是动手……怕会人仰马翻。”
宋师还在和宋书对峙,闻言沉声道:“且行且看,若他们真动了手,你不用管别的,也不要和他们正面对上,直接弃车走。”
如宋师所想,剧情果然不知为何提前了。
宋师刚刚查探到周遭属于陌生人的气息,还不止几个,那些暗卫则全然不见踪影,显然是被暗地里解决掉了——宋书方才说的那几句话,意思是他也发现了有人跟踪,而他怀疑这又是宋师叫来的刺客。
毕竟上辈子他就是这样被宋师带到了刺客堆里。
宋师想得很简单,他们人少,对方的人数占据绝对优势,真要是打起来,胜率很悬,不如直接弃马离开。
景休应了声,不再说话。
宋师挪回心神,身下的宋书似笑非笑:“说要带我一起走,还拿匕首压人?”
宋师说:“你不信我,我如何能信你?”
宋书眉眼讽刺:“你说你是真正的宋师,这就是你的态度?若说十七岁以前的那个才是我哥哥,我信;说你是,我不信。”
宋师道:“两年不见,我如何能待你亲近?再说我知晓你经历过什么,自然怕你对我报复,你要我坦诚相待,为何不问问自己处处防备?”
宋书正要说话,突然见宋师瞳孔一缩。
破风声响起得实在突兀,宋师只来得及将握着匕首的手往后一缩,另一只手锢住宋书的头往怀里一带,只听“珵”一声亮响——
一只利箭破空而来,穿透车厢,扎在了一根木头柱子上,箭头入木三分,尾羽尚还大幅度地颤动着,箭头上刮着一缕细长的碎发——
那是宋书的头发。
如若宋师没有将宋书拉过去,刚刚这只箭就能将他的脑袋捅个对穿。
宋书鼻尖撞在他胸膛上,回过神后看着那只箭,后颈发凉,愣了两秒,宋师低头看他:“没事吧?”
宋书本想说些什么,最终也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宋师顾不上他在想什么,因为很快,第二只箭再次射进了车厢,这次的方向,是冲着宋师。
宋师手掌放在他后脑勺上,把人带在怀里往旁边滚了一圈,躲过好几只凌厉的箭头,车帘随风扬起,景休的声音也随着噼里啪啦的打斗声传了进来。
“公子!你们没事吧?!”
“无事!你先走!”宋师没料到这群人竟然突然发难,把手里的匕首塞回宋书手里,正要说话,马车突然剧烈地颠簸起来。
伴随着马儿狂躁的嘶鸣声,车厢开始地震般疯狂地左右晃动,宋师在这动荡里重新搂紧了怀里的人,另一只手上迅速抓住了一根柱子,瞬间定住了在车厢里被晃得四处乱撞的身体。
车帘随风荡起,宋师往外瞥了一眼,望见了茫茫无边的天涯。
山间景色秀美,远处峭壁隐在云雾里若隐若现。
马儿被箭射伤,彻底发了癫,在崎岖的山路上拐着脚狂奔,景休已经离了马车与数人缠斗,突然见那马车脱离视线,顿时惊道:“公子!前面是悬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