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堂上听】(1 / 2)
众人目光皆汇此处,苏鱼事急从权便把手帕塞进了刘子嵋口中,捂住他的嘴道,“不许叫!我就告诉你怎么算!”
自是瞧出了刘子嵋眸底的惊叹与无法置信。
“唔……唔唔”刘子嵋如鸡啄米般连连点头,看苏鱼的眸子,如光似芒。
苏鱼这才放手,替他拉了拉外衫。
“小苏苏!小苏苏!你快告诉人家,如何算得?人家并未见你演算呀?用算珠呀?小苏苏……苏苏……”
苏鱼有点后悔了,这在脂粉堆里长大的二货,撒起娇来,甚是……可怕。
“小苏苏……”
“停!别再叫了,我耳鸣。”
苏鱼在地上捡起一根树枝,就在沙土之上认真画起,“这第一题,每斛加三升,那么一个的容量便是一斛三升,一斛十斗,一斗是十斤,一斛三升,因有两千三百七十四个,因此一斛三升乘以两千三百七十四的题底便就是两千四百四十五斛两斗两升。”
“第二题,米铺里被偷了三箩筐米,三个箩筐的可以容纳米是一样多的,都装了米,但并不知每个箩筐装多少米,箩筐的容积是多大也不知道,左边第一个箩筐被偷后剩下一合,中间第二个箩筐被偷后剩下一升四合米,右边一个箩筐被偷后剩下一合米,甲乙丙三个贼,甲偷时候用马勺舀的,乙是用木屐从舀的,漆碗从右箩筐舀了满满几碗米,他们甲乙丙各舀了多少不知,找到容器后,马勺的容量积一升九合,木屐的容积是一升七合,漆碗的容积是一升二合。换算一下就是,这个米的总量是十九除余一,被十七除余十四,被十二除余一,那便是三千一百九十三合……”
苏鱼讲得眉飞色舞,她也的确很久没做过这种题目了,久到都快忘了自己心算能力了,语气中也带了几分轻快与自在,触碰到自己熟悉的东西,自是多了几分自在,想起当年在数学专业挑灯夜战的时光,恍如隔世。
苏鱼讲了三遍,刘子嵋这货还是没听懂,不耐烦道,“你可真蠢!”
墙内,手执白子的裴誉听到“真蠢”二字时,一口气哽在胸口,久久难平,不,是他自听到那句“算完了”开始,便意难平。
想当初,他解这题也是费了几番功夫,没想到这墙外居然有个脱口而出的小子,这算术能力不容小觑,怕是与殿下不分伯仲。
赵渊的嘴角微微扬起,术算精准,才思敏捷,倒是更加肯定了墙外之人正是当日溜须拍马那小骗子!
刘子嵋早已两眼冒金星,对苏鱼一脸崇拜狗腿道,“小苏苏,那王璨说你是鱼半仙!你真的是半仙!不!是神仙!怎么什么都知道?要不再给我讲一遍吧!”
苏鱼深吸一口气,只是碍于刘子嵋的眸底全是对她的崇拜与仰望,算了,不跟这蠢货一般见识,遂将这题的思路再剖细了说与刘子嵋,直到讲到第五遍时,眼前这货终于听了个一知半解。
实在是口干舌燥,苏鱼懒得跟他废话,一炷香时间也已快到,催促他道,“你就如此写答案去!”
槐园内,百年古槐下,那一柱焚至尾部的香,已从长长的一根,即将没入香灰之中,立在巨槐树下的钟子毓有些怅然。
世间知己难觅,对手难逢,那老道怕不是诓了他,说曾见一人,心算神速,可这世间,最优秀的学子一年年已汇聚在此,却从未发现。
正打算离开之时,便见一人,未着学服,穿一件轻佻绯红色纱衫,步履轻快,快步趋地上了台,摩擦了掌心,蘸墨提笔,在纸上开始书写。
钟子毓对此快步上前,便瞧见走上了那一方,便瞧见他写下的正是解答,如此精确。
“你如何算得?”钟子毓一把抓住刘子嵋的胳膊,追问道,瞧见纸上书写的数字时,相逢恨晚的感觉油然而生。
刘子嵋有点害羞,怎么这个传说中高冷钟夫子有点热情,愣神片刻,这才突然想起遂照着苏鱼的叮嘱,把她所说一一复述,虽他自己也一知半解,可相信小苏苏总是没错的。
钟子毓倒是惊诧,没想到这一届的学子里倒真有出奇之人,殿下这题,苦了他一日之久,本以为那老衲口中之人,不会出现,不成想居然被他找到了!
刘子嵋此举,已是惊掉众人。
平日在城中与刘子嵋熟悉几人,立马叫了出来。
“娘娘腔!你作弊!”王绍鹤第一个不同意,这娘娘腔怎么可能会?他怎可服气?自是大嚷了起来!
平日又与刘子嵋打过照面,大家心知肚明,都知晓对方有几斤几两,让他相信
“你作弊!这个大字不识的娘娘腔!怎么可能会解出这题?”又有人帮腔道。
“作弊?谁有证据说本少爷作弊?你自己没本事不会,难道还挡着本少爷!你问问今日谁能解出?本少爷立刻让出来!”刘子嵋这会儿正风光呢,自是要把平日丢下的脸面都嗖嗖嗖打回去。
众学子又是一片吵嚷。
院丞季询站出来,结束纷争,“既然有学生解了出来,院长先前已允诺,今日一炷香内解出此二题者,可入槐园,今日刘子嵋学生解出此题,这槐园便是予了刘生,以后众生需与刘生多多请教!”
就这般,刘子嵋稀里糊涂居然住进了槐园,整个两日没缓过神来,直到小厮们将他的衣物行李都搬进了槐园。自此,刘子嵋对苏鱼的仰慕与钦佩,滔滔不绝,绵绵不休,唯苏鱼马首是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