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八十一只飞鸟（1 / 2）
“说来也真是奇怪了,听刚才那个人的意思，那些人的行动应该从几年前就开始了，而这?些?人做的事需要?的人数量也很多,那他们是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弄到这么多人的？”
回去的路上,华袅仍觉得这?件事里有很多疑点,让他想不明白。
“这?有么?么奇怪的，”酒吞走在华袅身边，听到他的话便打了个比方，“就好像你不知道大江山具体有多少妖怪一样，还有这?周围有多少村子?，具体住了多少人，甚至京都里每天有多少外来人出入，这?些?是一般人都不会在意的。”
“可是那么多人一次都消失，不是很明显吗？”
“你怎么知道是一次？”酒吞挑了挑眉,“街上偶尔少一个乞丐，你会注意到吗？身边的人突然失踪，也可以推到附近妖怪吃人上面,甚至有钱的话都可以在贫苦人家买年龄小的孩子,这?些?还不够他们积攒所谓的‘材料’吗？”
“还有像刚才那个人所做的那样，虽然他本人看上去是瞒着那些人在做这?种?事,但是你能保证那些人里不会有和他一样的人吗？”酒吞无所谓道?,“有一点那些人说的是对的，这?些?被捉的人,放到外面可能也活不成，因为弱小，所以连同类都会盯上他们。”
华袅听着酒吞的分析，不禁浑身发冷,这?真的是个残酷的时代，不仅一部分妖怪吃人，就连人也开始吃人。
“要?是能赶快找到他们就好了，说不定……”想要救人的话停在嘴边，他到底没信心说出口，酒吞从他语气中听出什么，没多做安慰，换做以前，这?种?事他是绝对不会跳出来管的，但谁让现在身边有个总是瞎操心的人在呢？
真是可笑又?荒谬，现在居然轮到他们妖怪来拯救人类了。
“这?个急不来，我会吩咐他们多注意周围有没有可疑的地方的。”酒吞想了想又说，“既然这次的事已经解决了，那你画卷里那位是不是也该放出来让她回去了？”
“对啊！”华袅一拍脑门，想起来红叶还在自己画卷里呆着，再加上他们之前从宅子?里救出来的那几个人，也该让他们组团回家了。
打开卷轴将红叶放出来，华袅简单地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和对方说了一遍。
“你父亲现在应该已经没有能够威胁你的东西了，红叶小姐今后有么?么打算吗？”没了那个阴阳师的术法，红叶的父亲估计过不了多久就再也不能维持现在的健康，但反之红叶家没有他坐镇，他父亲当初为了制造‘材料’而生的孩子恐怕为了争夺家产会更加乱套了，现在让红叶回家也不知道是好是坏。
红叶显然也意识到这点，但她已经麻烦华袅够多了，虽然很想报答对方，但也不能一直赖在对方身边不走，此时听了华袅的话后便毫不犹豫地说：“我想先回家看一看。”
“那好，我们送你回去吧。”此时酒吞和红叶之间的剧情已经跑了八百丈远，但华袅显然还想再挣扎一下，于是便抓住这最后一丝机会，让酒吞和红叶多相处一会儿。
说不定就是这一会儿就能擦出火花呢？这?次明显没有晴明的出场，虽然不太想承认，但面对酒吞这?个还算有点魅力?的汉子?，红叶小姐姐没理由不心动啊！
酒吞自然不知道华袅的良苦用心，只觉得华袅对这个女人简直是关心备至，对人家说话都轻声细语的，温柔得一点都不像是和他刚见面时候那个动不动就炸毛的人。
还有一点非常碍眼的是，今天那女人身上穿着的就是华袅送的衣服，那衣服是艳丽非常的红色，衬得女子肤色白皙，但看在他眼里却刺眼无比。
要?去京都，带着一串形态各异的式神们就太过显眼了，华袅便让式神们带着那几个昏迷的仆人都暂时进了画卷里，然后又和酒吞换了一身衣服，乔装打扮一番才带着红叶回到京都。
结果还没到地方，就见身边的人脸上都带着慌乱的神色，互相奔走相告着——
“前面失火了！才燃起来！”
“那火诡异得很，看着不大，用水扑都扑不灭！”
“是下川老爷家啊！也是邪性，好像说里面的人一个都没跑出来。”
听着人们说失火，华袅心底就生起了一丝不祥的预感，然后随着红叶的一句话，这?不祥的预感直接成了真。
“下川家……就是我家啊……”
…………
站在离下川家不远的一个街口，看着眼前被大火包围的房子，华袅真是不知道该怎么安慰红叶了。
之前不管好坏，还能有一个容身之所，现在竟然连家都被烧光了。
红色的火焰里捕捉痕迹地闪过一朵黑焰，不注意得大概会以为只是木头烧出的黑烟，但却逃不过酒吞的眼睛。
“是那些人。”酒吞低声说，“看来他们对之前那人的所作所为也不是一无所知，这?么快就跑来毁灭证据，真是太及时了。”
“要?是我们早点来，说不定能找出线索，里面的人也……”华袅则是有些?懊恼，那个阴阳师死后他就应该想到赶紧来下川家的，这?里肯定会留下些?么?么。
“别想了，这?么大火一个人都没逃出来，你觉得是因为什么？”酒吞轻哼了一声，“这?把?火之前，这?里面的人就没有活着的了。”
“这?……”华袅满心复杂，看着红叶的背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华袅大人无需为我担心，”不等华袅说些么?么安慰的话，红叶率先转过身，“本来也只是想回来看一眼就离开的，这?里其实并没有么?么值得我留恋的地方。”
“可是你一个女孩子……”华袅欲言又?止，虽然红叶说自己对这里已经没什么留恋，但是既然回来就说明对这?个家还是有一点念想的吧，更何况家里的人都没了，一个女孩子在这样的年代无依无靠还能去哪里呢？
“其实我早有打算，想要离开京都，去外面多走一走。”
“虽然下川家没了，但下川家的店铺还在，再不济我还有母亲留给我的东西。”红叶微微一笑，“我也没有华袅大人想象中那么没用，早些年也曾被父亲带在身边，他当时也说若不是因为我是女孩子，一定会把?我培养成下一任家主的。”
“没了家族的束缚，我也更能做一些?我自己喜欢的事了，女子这?种?身份，反倒是因为家族的存在才成了桎梏呢。”红叶神色淡淡却带着一丝向往，背后是通红的火焰，衬着她身上的红衣，就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
华袅被红叶一番话说得十分动容，没想到红叶生在这样一个年代，却有着这?样的思想觉悟，当即十分感慨地说：“没错，你能这样想真的是太好了，男的和女的又?有么?么差别呢，女孩子?也是可以闯出一片天地的。”
“不过，”对于红叶的决定，华袅仍是有些?担心，“你真的决定好了吗？这?条路会不太好走，虽然没了家族的约束，但还有着各种?各样的困难等着你，你真的没问题吗？”
“人活在世上，哪能没有一点困难呢？”红叶似乎看得很开，对华袅说，“更何况我面对的最大的困难，已经被华袅大人您帮忙解决了啊！剩下的就交给我自己来面对吧！”
听着红叶的话，华袅心里真是五味陈杂，总有种?自家闺女长大了要?离开爸爸的感觉。
“红叶！！！！红叶！！！”还想再开口叮嘱些么?么，就被不知从哪传来的这?声近乎嘶吼的叫声震到了。
冲着声音发出的方向看去，华袅便看到一个看上去年纪很轻的男人，从人群中跑出来，对着仍燃着大火的下川家就要?冲进去，好在身边的人反应快，窜出两个人一人一边把他固定住，让他不能再继续动弹。
但对方仍是不死心地继续挣扎着，扑棱着四肢想要挣脱两人，嘴里还在不断喊着红叶的名字，力?道?大得脖子?上青筋暴起，颇有些?声嘶力竭的味道。
“这?是，你朋友吗？”华袅咽了口口水，看着不住地喊着红叶的男人，这?是想当一次平安时代的‘咆哮帝’吗？
“啊，那是三木君吗？”距离不近，他们前面又有很多人，隐隐约约只能看到个大概，红叶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轻轻喊了一声。
红叶的声音不大，但传到那个男人耳朵里就像是开关一样，让他拼命挣扎的动作都按下了暂停键。
“红、红叶！”
…………
“原来是青梅竹马啊！”听了红叶的解释，华袅禁不住唏嘘，怪不得看到下川家失火拼了命都要冲进去，感情是想要去救红叶啊。
“之前和父亲离开这?里很久，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听说下川家失了火，还一个人都没逃出来，所以当时我想都没想就要?进去救人了……”名为三木真生的男人虽然说着话，但一双眼紧紧地盯着红叶不放，仿佛一转开眼眼前的人就要?消失了似的。
将对方对红叶的感情看在眼里，华袅有些?感叹，这?年头能遇到一个为了喜欢的人能把命都豁出去的人不容易，他刚才看得真真切切，要?不是旁边有两个人拼命拉着，这?小子是真的想冲进火海救人了。
“还好红叶前一阵就搬到外面去住了，算是不幸中的万幸吧。”
“也多谢你们帮助了红叶。”刚才只是简单地和三木真生说了一些?事情的经过，但重点的涉及到容易打击到对方三观的内容都被剔除了，剩下的就是红叶自己和他说的华袅是她的救命恩人。和华袅道?过谢，三木又转过身犹豫了片刻，一咬牙闭着眼说道?：“发生了这?样的事，红叶你的身体又?不好……我、我其实一直很喜欢你，今后、今后不如让我来照顾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