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1 / 2)
今日早朝,一封奏折令众堂哗然一惊。
祁朝与凌奚有一特殊交界处,名为江阴西。若按领土面积来说,此处不过是有着皇都一半大小,却偏偏是两国贸易来往的重要关卡。
天降干旱,滴雨未下,农作物幼苗大面积因缺水死亡,百姓连连愁苦不叠。又加之两国开战,江阴西遭受战争波及,祁朝为断绝贸易,强行关闭重要关卡数日,导致城内许多货物出现供不应求的状况,百姓更是有隐隐暴动的趋势。
又在今日,揭露出江阴西贪污受贿一事,顿时震惊朝野。
内阁学士王轩上前一步道:“启禀陛下,臣在奏折中上报皆是句句属实。江阴西知府林木霍借朝廷安慰灾民分发银子之事,从中借机牟取私利,更有知情人士举报林知府假借手中掌握关境开放的权利,竟一手操作祁朝与外界的贸易来往,使得许多小人阴谋得逞,其中尔尔还请陛下明鉴。”
“王大人身在朝廷,只是不知又怎会得知那遥远之地的消息?”齐陆良早就看这王轩不顺眼了,又听齐氏说了亲侄儿被岑世子揍了一顿的事情,心中更是厌恶,“莫非王大人瞒着陛下,私下里有些什么特殊联系不成。”
王轩冷声说道:“臣有没有,齐大人不是最清楚吗?比起此事,齐大人还是关注些教养礼数为好,以免让人揍了,都找不到反驳理由才是。”
“你……”
鸿云帝坐在上方,龙袍衣袖中的手指屈起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龙椅,很轻,却是在吵杂的朝堂上格外的引人惊醒。
为首争吵的臣子也噤了声,唯诺低头等着帝王的发话。
殷景衍作为岑王府世袭的世子,从殿中不起眼的一处站出,说道:“陛下,臣也有事要上秉。”
鸿云帝掀了掀眼皮:“说。”
“不瞒陛下,臣前几月奉命督察函城时,无意间与几位来自江阴西的商人交好。几番交谈下来,臣从他们的对话中感到蹊跷,便违逆圣旨悄悄绕道去了江阴西。谁知这一去,臣却差点儿将命丢在那里。”说着,目光轻划过六皇子一派。
他接着道:“进入江阴西时,臣伪装成要出境的商人,竟发觉凡是要出境的都要将货物的四成利润交给当地官府。臣为了查清便先付了两成,不出几日就有人来告知臣更广的商路来头。这是几份商人的自述,还请陛下一一过目。”殷景衍从袖中掏出一沓纸,恭敬的双手抵上。
李佶立即上前取来放到鸿云帝眼前。
六皇子却是上前一步,道:“岑世子这话就有些说过了。江阴西地界位置特殊,若是人人都在经过时犹如自家家门,那岂不是显得我祁朝太过松散,毫无秩序可言。”
连着几日过去,他脸上的红疹虽不似那么严重,却仍是奇痒无比,若不是钟离翊,他又何必会如此遭罪,丢人现眼。
鸿云帝不去接李佶手中的纸,目光定在殷景衍身上,有些复杂。
对于这个侄子,他也不明白心里究竟是抱了何种态度。可若非是岑王爷,紫阳又怎会郁郁寡欢,因病成疾,最终撒手人寰。
又将目光扫过暗暗算计着的六儿子和一言不发的四儿子身上,最终说道:“太子,你怎么看?”
钟离简连忙受宠若惊道:“依儿臣之见,江阴西地处偏远,诸位大人虽争据有理,可毕竟是他人之言。不如直接将林知府召回皇都,有待进一步的察看。”说完,有些忐忑的等着鸿云帝的回答。
“好,既然如此,此事就依太子所言,即日召林木霍回朝。”半晌,鸿云帝说道,“众爱卿可还有其他请奏,若是无事,便退朝吧。”
你看我,我看你各瞪了半天,鸿云帝也有些不耐烦,索性直接起身离开。
‘哗啦啦’跪了一片,“臣等恭送陛下。”
下朝后,钟离温整个人的脸色都是阴沉的,冷嘲热讽道:“本皇子倒是小看岑世子了。”
“臣愚昧,不知六皇子所说何意。”殷景衍不咸不淡道。
“你……我们走着瞧。”冷哼一声,一甩袖子直接快步离开了宫门。
钟离翊看着他的背影道:“今日参了林木霍,只怕等到那日是让他开不了口了。”
殷景衍没说话,却是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直到到了马车前才道:“臣想去殿下府上一聚。”
“恐怕要令景衍失望了,”钟离翊回头调侃道,“苏萧今儿一早就出了府,恐怕到现在都没回来吧?”
殷景衍不由皱眉,匆匆告别后也离了皇宫。
她就不能老老实实待在那里等他去找她吗?
乱跑个什么劲,真是不听话。
清茶楼中,苏萧正倚在四楼窗边,打量着窗外的街道,半晌又将目光回到了对面之人的身上。
柳莞儿一袭素衣淡容,腰间一条青色的腰带,扣着垂碧玉滕花玉佩,裙摆又用棕色的丝线缝了一周的藤纹,薄纱青衣紧身,清秀典雅,当真是世家小姐的风范。
“四皇子妃看了我许久,不知可看出个什么明堂来?”如汀汀泉水般柔脆的声音甚是悦耳。
苏萧把玩着胸前的发丝,玩味笑道:“我可没柳大小姐那么大度,在知道自己的青梅竹马大婚后,还能平和的叫着另一个女人为四皇子妃。”
柳莞儿道:“那若是七公主,公主又该如何?”
“我?”苏萧挑了挑眉,勾起嘴角道,“要是他敢娶了别的女人,就算是假的,姑奶奶也要提着刀亲手阉了他。”
“……”
过了许久,柳莞儿才咯咯轻笑起来,让苏萧这么一说,先前的陌生防备顿时也淡了些。
“不说生气是假的,就算知道了心里还是会纠结难受。我想通了也就过去了,可我父亲却因此连着生了殿下好几日的闷气,就连早朝都许久未曾露过面了。”柳莞儿无奈道。
苏萧撇了撇嘴:“左相只是关心千金罢了,若是我爹这么疼我做梦都能笑醒。”柳莞儿心知苏萧是故意说轻松,嘴角微微扬起,将两封书信放到桌上,道:“早在殿下与公主商讨时,殿下就与我说了此事,虽然心中纵有百般不情愿,可殿下是要做大事的人,又怎么能够被儿女私情所牵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