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十七章(2 / 2)
他想象了一下:他和岑以晴坐在佛山菜馆子里,四周灯火通亮,全是举杯豪饮的食客。
随后服务员端来一盘盖着帽的菜,香气扑鼻。他兴致勃勃地打开,正对上老鼠诡异的小眼睛,油亮的皮毛和肮脏的尾巴……居然还是活的!
那老鼠见了他,也不怕。它嘴部微微撮动,露出又黄又脏的门牙,接着长尾巴轻轻挥动,扫过他的下巴.....
顾舜与忍不住胃里一阵翻涌,再也想不下去了。
什么叫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就叫偷鸡不成蚀把米。他没能恶心到岑以晴,倒是把自己给恶心的没胃口了。
岑以晴连声催促他调方向,顾舜与苦不堪言,又不能说不去,只得调出导航,朝着会安街开去。
一路上他神色忧虑,只要想起老鼠贼兮兮的眼睛,胃就要难受半晌。岑以晴完全沉浸在“等了十年可以吃老鼠了”的兴奋中,也没留意他越来越惨白的脸色。
等到了会安街,找到了馆子,顾舜与就更想吐了。
只见餐馆门口杂乱地摆了七八个铁笼子,每个笼子里都挤挤麻麻关了十来只肥胖滚圆的大老鼠,吱吱呀呀叫的欢快。
中间几只用肥胖的身子使劲挤着旁边的同类,希冀占据更多的空间,而靠笼边的则奋力用发黄的大门牙锉着笼子,企图逃出去。
七八十只耗子挤在一处吃喝拉撒,那味道可想而知。
顾舜与被冲鼻的屎尿味儿熏的险些吐出来,一转眼却看到岑以晴正和老板兴奋地说着什么,他只得强撑着挪过去。
只听岑以晴说:“不是秋天的老鼠最肥美么,其中又以田鼠最佳。现在的能吃么?别是你用瘦肉精催出来的吧?”
胖胖的老板不由举起大拇指:“小妹子是个懂吃的,确实是秋天为了过冬使劲吃的田鼠最好,又肥又鲜,油炸清炖红烧干锅铁板无一不美。”
岑以晴道:“我听说做成腊鼠还可以吃到明年,煮饭时扔一只进去,靠着蒸汽把油脂熏化,整锅饭粒都吸足了汁,啧啧啧。”
顾舜与:“(#°Д°)”
老板被她说的直咽口水:“哎,我吃过最好的烧腊饭,就是用腊鼠做的……可惜现在离家太远,要吃上不容易了。”
岑以晴道:“不能自己熏么?”
老板苦笑:“你看看南泺,大都市,哪有乡村野地给我烧柴熏肉?小妹子你是真的懂吃,不像别人,来我这儿不是猎奇就是跟风,我说什么好就吃什么,一点思想都没有。”
顾舜与心想:吃个老鼠肉,你还要什么思想?
老板接着道:“实话告诉你,六月不是吃老鼠最好的时节,我这几只都是好不容易选出来的,跟秋天的比差远了。不过既然你来了,也不能空手回去。我给你几只从老家带来的腊鼠,先带回去解解馋吧!”
顾舜与:“(#°Д°)”
等等......你是要把老鼠干尸放我车上?!!!
岑以晴特别高兴:“好呀!”
老板又道:“我给你留个电话,秋天有好货再叫你。也别来店上,店里的东西都不算最好。直接去我爷爷家的四合院,私房老鼠宴席,正宗的佛山菜。”
顾舜与:“(#°Д°)”
敢情他还得跟着再去受次罪?!!!!!
岑以晴更高兴了,当即和老板交换了联络方式,拎上腊鼠,这才发觉顾舜与神色不对:“哟,你怕老鼠啊?”
顾舜与梗着脖子不承认:“怎么可能?我是那种娇滴滴的小姑娘么?爷…..”他嫌恶地瞥了眼岑以晴手里的腊鼠,艰难道,“爷当年打鼠掏蛇的时候,你还在吃奶呢!”
岑以晴仔细观察他:“可你流好多汗.....脸也好白啊…..是不是病了?”
说着把袋子放在地上,腾出手来摸他额头。
顾舜与心惊胆战,一想到岑以晴的手刚摸过腊鼠就有点反胃,可这是岑以晴第一次主动摸他,再恶心也要憋住。
她的手小巧柔软,温温地覆在他额上,触感美好的不可思议。
岑以晴感受了一会儿他额头的温度,又去试试自己的,皱眉道:“也不像中暑啊……是不是真的吓到了?你承认吧,我不嘲笑你。”
顾舜与再次否认:“没有的事!你别忘了还是我提议来吃老鼠肉的。哎呀,走了走了,你要站到什么时候啊?”
再多在老鼠肉餐馆前呆一秒,多看一眼那挤挤麻麻的老鼠团,闻一闻那腥臭的味道,他很有可能真的会晕倒。
他可不能当着岑以晴的面晕倒。
岑以晴将信将疑地被他拖上车。为了打消她的怀疑,顾舜与做出了重大牺牲:没让她把腊鼠放在后车厢。
谁知他演的太逼真,导致岑以晴真的以为他不怕,下车时死活要分两只给他尝尝,而且连袋子都不用,就拿餐巾纸包了两只放在副驾驶的座位上。
油光透亮的两只大老鼠的干尸,蜡黄蜡黄的,飘着点可疑的香气。虽然剁去了尾巴和指甲,皮毛也处理干净了,可四肢健全,僵硬地保持临死前的动作,眼睛也死不瞑目地半睁着,好似要看清吃它的是什么人。
这诡异的一幕,愣是在34℃的大夏天把顾舜与逼出了一身冷汗。
顾舜与内牛满面,眼珠都不敢转一转,飞速地开回家,躲得远远的让阿姨把两只腊鼠拿了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晚安~
小时候一直梦想吃老鼠肉,也是重口味...哎,感觉自己其实在单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