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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夕萤慢慢回忆起之前发生的事。
那位唐老板确实是个会见风使舵的人,对被洛家抛弃的自己毫不客气,对上穆倾寒这位正儿八经地大小姐却乖得跟孙子似的。
洛夕萤心下有些可惜,也有些庆幸。
可惜是在没有必要的情况下又欠了穆倾寒一个人情。
就算没有穆倾寒,作为一个重利的商人,唐老板也并不难以被说服。
只要能给出足够的筹码,他甚至可以反过来咬洛父一口。
洛夕萤并不缺少可以说服唐老板的底气。
但那样也就难免需要放低姿态,对着一个对自己心怀不轨的人低头。
洛夕萤能忍,却不代表她心里就没有任何芥蒂。
更何况,那时候她还在跟时不时断线的系统斗智斗勇,维持着表象的平静已经是件困难的事。
若在那时候,再单独跟唐老板谈判,原本有□□成的把握也得降上几分。
说到底,在这世道上生活,要想活得痛快,无非钱权二字。
此刻的洛夕萤手中空无一物,必然也与自由痛快二字绝缘。
无怪乎大部分人类一生都在拼了命地往高处走。
洛夕萤对钱或权都毫无兴趣,那些东西都是她曾经轻易握在手中的东西。
来得太容易,便少了些渴望与执念。
在性命面前,那些东西也根本不值一提。
但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洛夕萤也慢慢理解了那些寻常人的渴望。
至少也不必时刻考虑着上位者的心思,被迫做出些讨好的举动。
所以从这点上来说,洛夕萤确确实实是欠了穆倾寒一个人情。
事已至此……
多想已无益,洛夕萤慢慢收拢了四散的思绪,将注意力拉回到更现实的问题上。
比如她们怎么会睡到一张床上去的。
……
“昨天我送你回来的时候,你一直抓着我的手,死活不肯放手,我也只能将你带回来了。”
穆倾寒解释的时候,脸上还有些委屈的神情。
看起来很像是装的。
洛夕萤并不太相信她这套说辞。
穆倾寒伸出了手,卷起了右边的袖子,露出了被挡在里面的手腕。
常年不见光的手腕白得几乎要反光,便也衬得手上一圈青紫的痕迹分外明显。
像是有什么一直死死勒着她的手腕。
那力道说一声“用力”也不为过,洛夕萤光是瞄一眼就感同身受地觉得疼,一阵阵牙酸的感觉变翻涌了上来。
穆倾寒的话她也再无从反驳。
“……你可以把我叫醒。”洛夕萤沉默了片刻,才干巴巴地说道,“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以为只有傻子痛的时候才会一直干忍着……呃,我是说,没必要……”
真的没必要。
这样的“体贴”反倒叫人诚惶诚恐。
毕竟也没有哪家普通朋友能直接体贴到一张床上去的。
她们甚至还算不上是“普通朋友”。
“而且这样还会打扰到你休息,直接把我丢到随便哪个空房就好了,我生活尚且还能自理,不至于一觉睡成残废……”
洛夕萤试图撇清关系,穆倾寒却不肯放过这个机会。
“是我把你带回来,自然要负责到底。”穆倾寒说着放缓了语气,“我不放心。”
穆倾寒看着洛夕萤,确实是满脸的担忧。
只是从她嘴里出去的话却不全然是这些含义了。
“而且,你抱着我一直不肯松手,还一直往我身上蹭,我怀疑你是吃坏什么东西了,但是你又不准我叫医生,
不看着你一夜我也放心不下啊。”
听起来像是洛夕萤在神志不清地时候主动缠着穆倾寒。
洛夕萤耳根泛起一点红。
她不大相信自己会对穆倾寒做出同等的流氓事迹。
但她鲜少喝醉酒,实际并不太清楚自己喝醉了会做出什么事来。
那段从唐老板处回来的记忆并不存在于她的脑海之中。
没有名为“真相”的意识,便也只能任由穆倾寒一张嘴论述黑白。
连一点反驳的余地都没有。
穆倾寒一边瞟着洛夕萤的脸色,一边又长叹了一口气,脸上委屈的神情又加深了几分。
“我一整夜都没怎么合过眼,就是怕你出什么事。”穆倾寒说着指了指自己眼睛下侧,“你看看是不是已经变成熊猫眼了?”
洛夕萤瞄了一眼,发现穆倾寒眼下确实有一圈青黑的痕迹。
黑眼圈浓厚得像是几天几夜没合过眼,疲态尽显。
显然穆倾寒也没那个时间伪造出这么一份“证据”。
于是洛夕萤就更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语了。
在洛夕萤下意识地撇开视线的时候,穆倾寒翘了翘唇角,眼底一点笑意一闪而过。
可惜洛夕萤没看到。
“好不容易后半夜才合了一会儿眼,一醒过来还被你当成流氓。”穆倾寒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我的心都碎了,你就没有一丝丝心痛吗?”演得越来越浮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