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四 心急犹如焚(1 / 2)
怎奈云箐住下后第二天就感冒了。早上醒来,裹着薄薄的毯子瑟瑟发抖。
“阿欠~~~~”云箐揉了揉鼻子,觉得头重脚轻。“难道是水土不服?不会吧,我都来这里快两个月了!”一定是累着了,云箐起身,到外面食杂店买了很多吃回来。
“看来都江堰玩好不去青城山了,这几天就回上海,哥哥都打了好几个电话了……”云箐暗暗想着,将一大袋食物抱在怀里。
马婶走上前来:“女娃娃,我二楼现在空了一间,你搬上来?委屈你在地下室待了一夜!”
如花般笑颜绽放:“不用了,马婶,我喜欢着呢!看来很有温馨的感觉!”
这一天,她只是捧着她的安装有太阳能电池板的本本上到地面,在马婶家的院子里坐了两小时,充足电,随后继续回去,蒙头大睡。
到第二天,似乎才好了些,于是开始收拾行李。
“叮~~”
一颗小耳钻落在地上。
她这才想起,她这是为何而来的四川。
是为了寻找这耳钻的赠送者呀!
她停下手中的活,呆呆在炕上坐了半饷,懒懒伸了腰,喃喃道:“我得去清醒清醒。”意即到一楼的院子内的井里,打水上来,泼醒自己。
她已经上到台阶,回眼看了下手提电脑,突然恍然大悟般:“天煞的!我怎么没想到!!这一路我这猪脑袋都派了什么用场?!!我可以用网络查找啸言啊!!!”
她为自己太晚觉悟而有些懊丧,可是竟有些高兴,得知啸言的下落在此一举了!她三步并作两步往台阶下走。
这时。
她感到一阵晕厥。
“怎么了这是?”
难道发烧发糊涂了??
她睁开眼睛,只见房子俱在摇晃。
“怎会这样?!!我的本本!!!”她跳离台阶,飞身扑向土床,将本本压在身下,可是地方实在逼仄,头竟撞墙而去——
“完了!”她竟还有此心理反应,身体本能一偏,最终只是额头擦过墙壁,饶是如此,房屋还在剧烈晃动,加之精神紧张,她便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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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靠近地下室的入口处,巨石早已将路封死,先前因为男主人申明没有其他客人,又这入口才一人宽度,被几立方米的巨石围在中间,这才漏过,李队长与其他战士用锯子锯开一部分,下面竟然还有很多碎石。未完全塌掉的废墟也正摇摇欲坠,李队长道:“家属,过来!”
啸言恨不得此刻健步如飞,登上这几米高的废墟,然而他丝毫动弹不得,最要命的是,无知觉的腿,竟在此时颤抖起来。
他拼命攥着自己的裤子,狠命地敲打,几乎已将下唇咬破。
旁边一位医务人员见状急忙上来。
说时迟,那时快,付浩将药丸塞入啸言口中。
医生将啸言带到旁边,检查片刻,又惊又疑:“你这腿~~~没知觉?”
啸言冷汗淋漓,点点头。
医生正色道:“为了你着想,你不能待在这里……”
药效此时方才发挥作用,颤抖渐止,啸言坚定道:“我不能离开!”
于是,那日在废墟旁边,那个瘦弱清癯的年轻人,那个风度翩翩却囿于轮椅中的年轻人,一直守着看消防官兵破石挖掘,不肯离去。
消防官兵不敢再挖,生怕上面所有的建筑渣滓在挖开地下室的刹那再度坍塌!他们商量片刻,业已决定向指挥部申请吊车,但首先要做的,就是确定究竟有无生命!
李队长看了啸言很久,走下来,将付浩拉到一边:“问你那位朋友,被埋的叫什么名字,我们用生命探测仪,你跟我们上去呼叫!”
付浩面有难色,但事已至此,只得应允。
“啸言,你朋友叫什么名字?消防官兵要我们去喊名字看有否应答。”
啸言的手紧紧抓住自己无知觉的腿,平息住呼吸,道:“她叫尚云箐。你可以叫她——云箐。”
“好。”付浩转身。
“付浩……”
“什么事情?”
啸言轻轻道:“如果不应,你可以叫她小箐,箐箐,或者,箐儿……”
付浩热血上涌,眼泪也已涌上眼眶,这是多么亲昵的情人之间的呼喊,怎能由他付浩来完成??他大声道:“啸言,我背你上去!你去喊,也许她才可能应答!!”
竟要人背!可是为了云箐,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好!”啸言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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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双眼睛注视着他,他不管。那么多人抱以感动为付浩搭把手,他没空顾上这些。他只是直直望着疑似地下室的入口处,由付浩背着前行。
“云箐——云箐————”
……
“云箐,你听见了吗?听见就说句话!!云箐————云箐————箐儿…………”
听着啸言撕心裂肺的深情呼唤,在场之人无不为之动容。
“云箐——你快回答我…………”
旁的人都屏住了呼吸,生怕遗漏任何一丝动静,只有啸言悲戚的呼唤,更凝聚着他万般的透爱!
风,除了风,没有其他声音。
生命探测仪器测试的半天。
一名战士对李队长微摇了摇头,生怕被家属看出来似的。
李队长说:“这位先生,先把你朋友背下去吧,这里太危险,我们准备先掘开一层再看看。”
突然这时,从地低下传来梦呓般地回答:“臭啸言,你舍得回来看我了吗?”
“是云箐!是箐儿!!”啸言一阵狂喜,高兴的泪水顺着脸庞滑下。在场的消防队员们都很激动,底下,还有活人!还能说话!!
原来刚才生命探测仪之所以没有探到迹象,一是因为云箐还在睡梦中,没有动静,二来云箐冷得簌簌发抖,将毯子一呼拢地全裹在身上。
果然救出来,也是迷迷糊糊的,她被战士们拉出来,自己竟还走了几步。
“啸言呢?”
门板做成的担架已经拿上来,于是被迅速抬下去。
“啸言呢?”
啸言已经落座轮椅,迎到担架前:“我在。”温柔地。
“是刮风了!马婶家的房子倒了,马婶救出来了吗?我脸上脏不脏?被沙子吹在脸上的感觉真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