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29朵杏花(1 / 2)
太子不想让秦王看到徐杏,徐家那边,徐国公也是这个想法。
昨天秦王刚来山上时,徐国公就知道了。所以,今儿一大早天还都没亮,徐国公就从骊山大营那边赶了过来。
每日早上徐杏和徐妙莲几个都是要先去王夫人徐夫人跟前请安的,请完安后,才是各自自由活动的时间。但今儿一早,徐国公却给徐杏那边递了话,让她早上不必过来请安。
徐杏坐在自己屋子里想,想了会儿后倒也能明白徐国公为何不让她过去请安。
昨儿晚上秦王来了皇家别苑,想来是因那日在山下?瞧见了徐妙莲,这会儿是冲徐妙莲来的。既然是冲徐妙莲来的,今儿一早势必是要打?着见徐夫人的名义过来略坐一坐再见一见徐妙莲的。
她自认在容貌上是要胜徐妙莲一筹的,秦王风流,若她和徐妙莲同时站在他面前的话,他可能未必会选择徐妙莲。
而如今她名义上只是徐家的义女,若真是她被送去秦王府做姬妾的话,能得到的身份肯定不会有徐妙莲的高。
所以,她父亲徐国公这样安排,也是有其道理在的。
在这件事情上,徐杏和徐国公不谋而合。比起嫁去王家,她是更不愿意嫁去秦王府的。
秦王后院姬妾众多,秦王又?不是个长情的人。若她真去了,下?场注定?比上辈子在王家的下?场还要惨。
徐杏觉得,她未来的夫婿可以没有尊贵的出身,没有出众的长相,也可以没有惊世的才情,但唯有一点一定?要有。那就是一定?要品性好,要对她好,也要只钟情于她一人。
徐杏觉得,和荣华富贵比起来,还是自由自在最重要。
这会儿秦王在山上,徐杏也不敢出门到处乱逛了。所以,她命跟随过来的婢子小珍,让她把字帖拿过来,她要开始静心练字。
而此刻,院子正厅那边,除了还不知情的王徐二位夫人外,另外的几个人个个皆都是神色各异。
秦王有军务在身,也没久坐。只略坐了会儿后,就起身同徐国公一道又?往骊山大营去了。
等秦王走后,徐夫人这才问身边的温嬷嬷:“杏娘怎么了?怎么今儿没过来请安。你亲自去瞧瞧看,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温嬷嬷称是。
过了一会儿再回来时,徐杏也跟了过来。
徐杏向徐夫人请安,然后解释说:“今儿起迟了些,误了给阿娘请安的时辰,还望阿娘恕罪。”
徐夫人不是个规矩严苛的人,像这种起晚了误了请安时辰的事儿,她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去。见徐杏这会儿人好好的站在这儿,并没有哪里不舒服,她也就放了心。
“起的迟了就起的迟了,也不是什么大事情。这些日子你们也都累了,若早上起不来,就好好的多睡会儿,我?们也不会怪罪你们。”徐夫人笑着说了几句,又?看向一旁王夫人,“本就是带着这几个孩子来玩儿的,倒也不必拘着他们。”
王夫人赞同?徐夫人的话,点头附和说:“之后几天,晨昏定省就都免了,你们自个儿玩去吧。”
散了后,徐杏和徐妙莲依旧谁都不理谁,一出院子门就左右分开走,各忙各的事去了。而徐护,则叫住了王九言。
他想和他好好谈谈。
徐护昨天刚得知真相时,心里的确一时受不了。但经过一夜的消化后,如今这会儿倒还算好。
他知道父亲的命令谁都违抗不了的,他再反对都没用。何况,在这件事情上,二娘自己也是同意的。
只要她自己也是愿意的,没人逼迫她,徐护就觉得事情也不至于到那么糟糕的地步。
父亲说了,若二娘嫁去秦王府的话,和王家的这门亲事,便落到幸娘头上。
幸娘总归是他亲妹妹,若她能得一门这样好的姻缘,得一个这样好的夫婿,也算是徐家对得起她了。
王九言最气的不是徐国公的不守信誉,他最气的是徐妙莲在这件事上竟然是心甘情愿的。甚至,她为了达到徐公的目的,她亲自配合着去引秦王的注意。
现在想来,这徐家父女是一开始就把局给设好了。甚至,连他们王家母子,可能都是徐公棋盘上的一颗棋子。
借着他们王家的便利来别苑,心里盘算的,却是如何李代桃僵。
真是够了!
“旁人不知道,但九言兄你却是知道的,幸娘才是我们徐家嫡亲的女儿。”徐护一边和王九言并排往前走,一边说,“父亲他这样做……的确是对不起你们王家,但你素来都知道的,他决定了的事情,谁都改变不了。我?母亲都不行。”
王九言这会儿心情倒是平静了不少,他问徐护:“我?和二娘是自小一起长大,虽之前一直未挑明,但我?们二人情投意合,却是两家都知道的事。徐公明知是如此,为何偏选二娘?”其实他真正在意的,是二娘为何会同?意撇下?他而入秦王府。
他们明明是自幼的感情。
他确定这些年来并非只是自己一厢情愿,他和徐家二妹青梅竹马,彼此心中都明白,日后是要结为夫妻的。
他实在不敢信,就这样一个明明前些日子还会和他相互书信来往的女子,如今竟然会说放弃就放弃。连挣扎一下?都没有。
这个问题徐护心里有答案,但他却不好说。
王九言驻足,冷漠望着徐护又问:“二娘又?为何会同?意?”
二娘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徐护实在不知道。其实他也不敢相信,二娘竟然会同?意。并且还私下?配合父亲的吩咐去做。
徐护再次沉默后,王九言倒也懒得再问了。他双眸透着清冷,声音悲凉,极为克制的对徐护说:“既如此,护兄也不必多言了。”
又?说:“只是你们别自认为一切安排的好,也得问问人家答不答应。依我?看,你们徐家新收的这个义女,似乎并不是好摆弄的性子。好自为之。”
王九言说完这些后,也不给徐护再说话的机会,直接拂袖而去。
太子午后又来了山上。他倒也没什么要紧的事,来了后就只是陪在雁奴身边监督他读书。
太子是带着公文来的,雁奴坐一旁读书,太子则坐另外一边认真忙着政务上的事。父子两个呆一起,各忙各的,书房内一时安静得只能听到翻书页的声音。
但雁奴这会儿心思却不在书本上,他还在想着昨天晚上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