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第35章(2 / 2)
我没想到周胤良会这样冷漠,冷漠地令我感到害怕。我整晚都没有跟周胤良说话,周胤良也没有理我。
晚上,我做了一个噩梦,梦到秦桑披头撒发满身是血地对着我哭,我梦中惊醒,吓出了一身冷汗。
黑暗中,我看到周胤良睡在我身旁,他的面容如此熟悉,却又忽然如此陌生。
秦桑死后,周胤良没有给她举行葬礼。听许落说,尸体拉到火葬场烧了,连个墓碑都没立。
我疑惑周胤良为什么没有替秦桑讨回公道,毕竟,所有人都知道秦桑是周胤良的情/妇,出了这档子事儿,周胤良的脸上也没光。
许落却告诉我一个始料未及的答案。
他说:“嫂子,讨公道是需要成本的,秦桑废了,一个没有利用价值的棋子,良哥何必为她费这份儿心思?再说,秦桑出事那天,不管是不是嫂子您把秦桑约出去的,但秦桑手机上的短信是铁证,闹大了,嫂子您百口莫辩。良哥压下秦桑的事儿,说到底,还是为了保护嫂子您。”
我说:“那周胤良相信我没有害秦桑吗?”
许落沉默半晌,却没有给我答案。
听老一辈的人说,自杀的人死了之后,灵魂会一直困在自杀的地方。我买了些纸,在距离医院的偏僻小路上,对着秦桑病房的方向烧了些,也算愿她一路好走。
在那之后,我在家里闷了几天。我一直在想秦桑那天跟我说的话,她说,还有一个秘密,她不会告诉我,她要在地狱里看着,看我知道真相时那痛不欲生的样子。
我不认为这是秦桑在对我放狠话。
一个跳楼自杀的人,放狠话没有任何意义。我敢断定,秦桑说的那个秘密,一定真实存在着,而且跟我有关,甚至于,就像秦桑说的那样,如果我知道了真相,我会崩溃,会痛不欲生。
我的脑海中很乱,仿佛有很多画面,像碎片,铺天盖地。我想起了姜锦妍,又想起了秦桑,她们仿佛跟我不一样,但我又忽然觉得,也许我跟她们其实是一样的。
我继而又想到了周胤良,即便知道当初只是商业联姻,我也从未想过,我们之间的关系居然可以掺夹着这么多杂质。
我以前常常想,两个人过日子,即便没有轰轰烈烈的爱情,最起码也可以相濡以沫,再不济,也可以平淡到老。
但是现在看来,是我太天真了。
外面下了雨,初春的雨,与冬天的雪一样,让人彻骨生寒。
我拿了车钥匙下楼。
保姆问我:“太太,外面下雨了,您这是要去哪里?”
我没吭声,直接走出了家门。
我开着车一路飞奔,我开的很快,仪表盘的指针不断上移。我的胸口闷着一口气,这口气无处发泄。我只得把油门踩得更猛,落下车窗,冷风夹雨灌进来,争先恐后砸在我的身上。
也许,我想逃,逃到很远很远的地方。
但是,那个很远很远的地方到底在哪里,我却不知道。
我不清楚我开了多久,在车子快要驶进市区的时候,我的车速慢慢降了下来。
几乎是同时,忽然有三辆黑色奔驰迎面驶来将我围截。我认得其中一辆是沈毅城的车,我丝毫没有停顿,直接一脚油门卯足了劲儿往外冲。
他们显然没想到我会硬闯,其中一辆奔驰直接被我撞到了路边。然而我却并没有顺利离开,因为另外两辆奔驰立刻一前一后将我包夹,硬生生地将我逼停在了马路牙子上。
三辆车首尾相接,破碎的撞击声在衔接处裂开,沈毅城弯腰迈下车厢,他直接走到我的驾驶室外,猛得一脚踹开车门,脸色并不算好看。
他冷声命令:“下车!”
我纹丝不动。
沈毅城直接粗暴地上手拽我,我反手挣扎,沈毅城却先我一步将我的两只手都反锁在他的手心里。
我挑眉瞪他:“沈老板什么意思?”
沈毅城不言不语,直接把我拽出车外。
我急了,卯足了劲儿拼命挣扎想要挣脱他的禁锢。他却忽然一把将我抱住,不由分说将我塞进他的车里。
我力气不敌他,挣扎了少许,还是被他硬塞进了后车厢内。沈毅城紧接着上车,他像一堵人墙,直接封死了我的出路。
我跑不了,干脆放弃。背靠着座椅,一副冷漠,“沈老板又想做什么?”
他反问我:“秦桑死前找过岑小姐?”
我微怔,“你怎么知道秦桑找过我?”
沈毅城脸上的表情狂得要命,“我想知道,没什么事可以瞒住。”
我没吭声。
沈毅城眯眼,眼眸微沉。
我缓缓呼了一口气,放平了心气对他说:“沈老板,我们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你总这么莫名其妙地绑/架我,好像有点说不过去。”
沈毅城摸出烟盒,慢条斯理点燃一支,“但是,有关岑小姐的任何事情,我都会不由自主地往心里去,怎么办?”
我面无表情斜睨他,“沈老板长情,但这情也别系错了人。”
沈毅城抽烟的动作一滞,“岑小姐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安安小姐当年有怎样的风采我无缘相见,但想必是风华绝代,才能令沈老板如此念念不忘。闻听我有幸与安安小姐有几分相像,但我终归是我,安安小姐是安安小姐,沈老板一往深情令人感动,但借人思/情似乎就有些不妥了。”
沈毅城半晌没说话,他唇边勾起一丝笑,漾开深不可测的弧度,“原来岑小姐是在介意安安,吃醋了?”
我嗤笑,“沈老板这话说的,沈老板又不是我男人,我吃哪门子的醋?”
沈毅城似笑非笑凝视我,“可我怎么觉得,岑小姐这话就像是在吃醋?”
我冷眸不再理他。
沈毅城忽然伸手将我卷入他的胸膛,我下意识挣扎,但力气不及他,被他牢牢禁锢。
沈毅城垂眸顾我,彼此胸腔回荡着沉闷地呼吸,一下一鼓,一跳一收,清晰可闻。
他的目光探进我的眼眸,染了些许别样地缠绵,“如果我说,在我心里,安安才是岑小姐的替代品,岑小姐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