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1 / 2)
我沉默许久,没有说话。
保姆见我脸色不对,连忙小心翼翼地问:“太太,是不是我说错了什么?”
我眼眸微动,半晌轻声:“没什么,我只是有些累。”
保姆连忙又道:“那要不要再睡一会儿?怀孕是比较容易犯困。”
我微微摇头。
保姆问我:“那要不要吃点什么?您说,我去做。”
我问:“周胤良呢?”
保姆说:“先生跟阿北先生在书房里谈事情,先生吩咐我给太太您煮了小米红枣粥,如今太太您有孕在身,小米红枣粥可健脾胃补虚损,对孕妇极好。”
我微微点了下头,让保姆帮我把粥端到卧室。
保姆的手艺一向不错,小米红枣粥很好喝,但我没心情,喝了两口就不喝了。
保姆见状,小心翼翼地问我:“太太,是不是粥不合口味?您要是想喝别的粥,我再去给您做,出去买也行。”
我说不用,让她别忙活了。
保姆说:“怀孕初期是这样,有的时候胃口会不好,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太太您别担心。”
我点了下头。
我并不担心这些,很多事情保姆都不知道,我也没有必要跟她解释。
我说:“你去忙吧,我想一个人静静。”
保姆点头应着,端起粥碗便离开了卧室。
兴许是保姆把我胃口不好的事情告诉了周胤良,晚些时候,周胤良亲自端着一碗小馄饨来了卧室。
我一看就是周胤良的厨艺,他最拿手的就是包小馄饨,肉切的很细,只放一点点葱,味道很鲜美。
如果一个男人有钱有势,他可以随手给喜欢的女人买别墅买豪车,买珠宝首饰,可那说明不了什么。一个男人对一个女人到底有多在乎,取决于他为这个女人都做了些什么。
也许,周胤良只为我一个女人做过饭。
但可悲的是,在这份殊荣的背后,我却无法去判断它的含义。
秦桑说,我的下场,不会比她和姜锦妍好多少。
我不信。
但是……
我却不坚信……
周胤良进屋后什么也没说,只是稳稳地托住碗走到我床边坐下,他用勺子舀了一个小馄饨一点点吹凉,然后送到我的嘴边。
我有心顾了一眼,没吃。
周胤良挑眉将我瞧着,又好气又好笑,“怀个孕而已,别矫情,吃饭。”
我依旧没吃,别开头,淡淡地问他:“我怀孕了,你高兴吗?”
周胤良微怔,将勺子合着那颗吹凉的小馄饨一起放回碗里。
他伸手抚摸着我的脸颊,停了良久,才柔声道:“我的孩子,我为什么不高兴?”
我说:“那你会疼爱他吗?”
周胤良被我这话气笑了,“以前常听人说孕中多思,如今看来,倒还真是一点也不假。”
周胤良起身绕到床的另一边,脱了拖鞋坐到床上,他将我拥进怀里,大手小心翼翼地抚上我的小腹。
我能感受到他的力度很轻,很柔,不太敢碰,就像在抚摸一件易碎品,生怕一不小心,就会将它损坏。
我又问他一遍:“你会疼爱我们的孩子吗?”
周胤良嗯了声,说会。
我没再吭声,只是握住周胤良的手,握的很紧。
周胤良察觉到我的力度,反手将我的手握在他的手心里。周胤良的手很温热,不似我的手那么凉。
他握着我手放到他的唇边,在我的手指尖落下轻轻一吻,他问我:“你在害怕什么?”
我心里一颤,说不知道。
我搂着他的脖子,细细打量着他,他的眉眼,他的额头,他的鬓角,不错过一处。
我明确知道他戴着虚假的面具,我看到的他,从来都不是最真实的那个他。
但那又能如何?
或者说,我又能如何?
我从未这样清楚地意识到,我是多么被动的那一方。我掌控不了周胤良,甚至于,我连自己都掌控不了。
我重新窝进周胤良的怀里,不知什么时候染了一丝倦意,我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
我起身,缓步下楼。
楼下很安静,保姆正在客厅里拖地,她见我下楼,连忙放下拖把跑过来扶我。
我轻轻推开她,说没那么娇气,怀个孕而已,又不是大病初愈。
保姆连连“呸”了三声,说:“太太,您有孕在身,可不能说什么大病初愈,不吉利。”
我笑了笑,问她:“周胤良呢?”
保姆说:“先生已经去公司了,今天先生安排了人,吩咐等会太太您吃完饭,要去医院做孕检。”
我眼眸微垂,淡漠嗯了声。
我缓步走进餐厅,保姆已经做好了早餐,面包煎蛋夹一片里脊肉,再温了一杯牛奶。
我多少吃了一点。
饭后,许落开车来接我,身后还跟了两个西装革履的保镖。
我扫眼瞧着。
许落跟我解释,说是周胤良的安排,要他们务必保护好我的安全。
我没吭声。
许落恭恭敬敬地帮我打开后车门,我坐进去,在去的路上,许落告诉我一个重/磅/炸/弹,说周胤良被上面的人查了。
我先是一惊,继而淡漠下来。
我问许落:“事儿大吗?能摆平吗?”
许落的脸色不是太好看,他皱眉说:“这次是被实名举报,说良哥的公司涉嫌偷/税/漏/税。这项罪名一旦调查成立,恐怕……”
我微怔,心跳下意识漏了一拍,“实名举报?谁举报?”
许落顿了顿,说:“沈毅城。”
我脸色骤变,果然是他。
放眼整个Z市,敢实名举报周胤良的,恐怕也就只有沈毅城了。
但实名举报非同小可,不能儿戏。
沈毅城既然敢实名举报,那么,他的手上必然是有铁板钉钉的证据。
我忽然有些疑惑,像周胤良那样心思缜密城府极深的人,是怎么把把柄落到了沈毅城的手里。
我沉思良久,未果。
许落小心翼翼地问:“嫂子,依您看,这事儿……大吗?”
我挑眉,“依我看?”
许落连忙低头不语。
我盯着他数秒,这才堪堪反省过来几分。
我冷漠问他:“许落,我并未主动问你有关周胤良的事,你此番告诉我这个消息,是受了谁的指使?”
许落闻言立刻赔笑一声,把话答得滴水不漏,“嫂子,良哥有事,我这不是跟您知会一声让您心里有数吗,我能受什么人的指使?”
我眼眸微敛,没再多说。但我心里已经有数,这个许落,绝非只是听命于我的人。至于他还在替谁办事,我不好说。
接下来便是一路无言,医院很快就到,Z市最好的妇产科医院,许落说,周胤良特意给我安排了最好的专家医师。
我对此没什么表示,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罢了。
我提步下车,冷漠走进医院。
许落和保镖都是男人,不方便出入这种地方,我跟着护士走进医生的办公室,许落他们全部守在门外。
周胤良安排的医生是一位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她对我很客气,按部就班地请我先去检验科做血常规。
我跟着她按照流程做完了孕检,出门前,我问她,孩子一切正常吗?
医生说都很好,让我放心,晚些时候,会把孕检报告发给我和周胤良。
我嗯了声,没说别的。
最近周胤良很忙,听说是在做一项慈善工程,具体什么内容我不清楚。之前因为杨总那件事,周胤良的声誉受到了严重损害,如今做做慈善,也算是多少挽回一些。
今天晚上有一场宴会,以慈善为主题,周胤良唱主角,我作为他的妻子,自然是不能缺席。
我提步走回卧室,立在衣橱前扫了一会儿,最后挑了一件非常素静的礼服,不起眼,放在人堆里根本看不到的那种。
恰时保姆敲门进来给我送牛奶,她看到我的礼服微微一怔。我问她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