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玫瑰鳞片之下(2 / 2)
克拉拉能在一天内恢复如初,魔力暴涨,这些都是有原因的,原因就在那?一碗碗黑红的魔药里,隐藏在绷带下猩红的软肉里。“我?该怎么做…”这句话像是喃喃,又像是问单卡拉比。
“我?也?很想帮它,虽然昨天它扛着你从天而降,暴走的魔力毁了?我?最珍爱的帝国广场,哎…”
“谁让它是…”
单卡拉比闪闪发亮的眼睛欲言又止,“人鱼之镜应该能让它变得精神点?吧。”
克拉拉猛地抬眼盯住单卡拉比浓稠的脸,“你知道我?要去那?里?”
“你的事情我?无所不知。”
单卡拉比向艾克招了?招手,他立刻匍匐在大人的脚边。
奴隶喉咙上的项圈被狠狠的攥住,片刻间,单卡拉比就把他变成了?一具散落在地上的骷髅。
而他自己身上的火焰也?随之熄灭,被克拉拉灼烧出来的伤口逐渐恢复,他漫不经心的笑着,“怎么,不忍心?”
克拉拉沉默着,目光扫过尼禄,地上的惨不忍睹的残骸,最后落到单卡拉比身上。
“...”
“我?立刻出发。”
“等等,别那?么着急,今晚有个还不错的晚餐,参加了?之后,才能告诉你具体怎么做,毕竟黄金城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太心急苹果可是不会落在地面上的。”
单卡拉比离开后,又有一个奴隶被送过来,他也?叫艾克,只是更瘦小一些,克拉拉看着他小心翼翼的打扫着地面的残骸,“我?需要两?卷新的绷带,干净的热水,不要太烫,白布,两?捧金叶草芯。”
“谢谢。”
奴隶走开了?,早晨的阳光更加明亮,但克拉拉觉得骨头缝都在发冷,她看着软成一团的小龙,不得不咬住自己的胳膊,面容因痛苦而扭曲,压住□□。
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一切隐约就开始失控,也?许是从她曾经踏圣殿那?一刻,也?许是神父朝她温柔微笑的那?一刻,也?许是她从尖叫深渊把尼禄带回来,像是松了?一根轴承,一切都朝着失控的方向奔去。
而在刚才,她清楚的看见单卡拉比身上出现?了?锁孔...
奴隶送来克拉拉需要的东西,又悄无声息的蜷缩在门帘下面,比起照顾,更像是监视,毕竟单卡拉比没有得到他想要的东西?,整个黄金城都可以是他的眼睛。
解开绷带,尼禄疼痛的缩成一团,克拉拉不得不用魔法压制它的痛苦,皮肉粘在绷带上,一撕开就是附着的嫩肉,等绷带全部拆完,克拉拉把小龙放进温热的水盆里,里面加了?金叶草芯,能最大程度帮尼禄止血。
她不知道自己在地窖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严重到让尼禄不得不用这样的方式来治疗自己,而当?时,她隐约记得,自己明明是看到了?神父的身影。
而神父和尼禄怎么也?无法关联到一块…
金叶草芯会刺痛小龙的皮肤,它疼的睁开眼,唧唧唧剧烈地叫个不停,双翼靠在克拉拉身上,扑腾着水花。
克拉拉对着它高念出一句咒语,空气颤抖起来,充斥着马鞭草的味道,紧接着尼禄脱力的滑进水盆里,而克拉拉及时托住它的脖子。
新的绷带再?次缠绕上尼禄,只是这次无比工整,细致入微,似乎觉得舒服一些,被克拉拉抱在怀里的小龙无意识地往她的脖子上蹭蹭,唧唧叫了?两?声,紧接着就不动了?。
大概到了?傍晚的时候,单卡拉比派人来接她去黄金城宫殿进行晚餐的马车到门口,克拉拉背着一只造型古怪的包,也?说不上不好看,但就是十分的另类。
背包内里的材质是上好的绸缎,柔软光滑,而外表是灰亚麻,还刷了?一层防雨的涂料。
尼禄安静的蜷成一小团睡在包里,克拉拉背着它,踏进了?驶往宫殿的马车。
只是没想到,“您怎么在这里?”克拉拉看着马车里朝她淡淡笑着的人惊呼。
赛门戴着黑皮革手套,把她拉进马车里,他穿着一身厚重的衣服,也?不知道是斗篷还是黑袍,倒十字架挂在胸?,整个人颜色暗淡的几乎和车厢内昏暗的光线以及漆黑的内饰的车厢融为一体。
他看上去很不好,非常不好。
他的脸庞被车厢油灯照亮,苍白的跟纸片一样,唇瓣失去血色,白色的圣带规整的垂落在身?,银发松松的挽起,像极了?漂浮在一潭死水上的苍白又枯萎的睡莲。
“发生了?什么?怎么看起来这么糟糕?”
他把昏暗的煤油灯拧亮了?一些,歪过头对克拉拉笑了?笑,在车厢的阴影中?,他拿出一份烫金的请柬,上面盖着猩红色的油戳,是那?只家?族纹章蜻蜓怪。
“到了?冬天身体会格外难受一些,谢谢你的关心,蕾尼。”
赛门说这段话的神情很认真,嗓音中?流露出一??疲惫和虚弱。
克拉拉看着那?份请柬,觉得它也?好像丢失了?它本该有的鲜艳的色彩,只剩下苍白的脆弱的封皮和刺眼的猩红色。
“虽然我?不知道单卡拉比为什么要举办这样一场晚宴,但您身体目?的状态,真的不适合去这样的场合,您应该立刻躺到床上去,再?喝一杯牛奶,或者?蜂蜜水。”
马车的速度很快,车厢里被拉的一晃,赛门的脊背磕在内壁突起的挂钩上,几乎是难以察觉的一瞬间,克拉拉捕捉到他眉宇间的一闪而过的痛苦。
“嘿!你想让车轮子跑的比你的脑袋还快吗!当?它滚在地上的时候!”
克拉拉心里升腾起一股无处发泄的怒火,她使劲敲了?敲车顶,对着窗户外架车的恶魔压抑着声音骂了?一声,然后马车匀速?进。
她回过头,看向神父,他安静的坐在阴影里,尽管虚弱,眼神却很平静,带着一丝灼热。
神父身上肯定是哪里受伤了?,她从没见过他这样虚弱的样子,嘴唇发白,紧紧闭着,只有眼神一直凝视着自己,真实又深切的眼神,克拉拉感觉到在这样的眼神下,她的大脑,她的心,还有滚烫的灵魂因此在发生微妙且剧烈的变化。
而她的本能在告诉自己,必须遏制这样的变化,否则失控的那?些东西会再?次恶化,如果是那?样,那?就太可怕了?。
“蕾尼,过了?冬天之后,我?就要离开了?,你婚冠的...”
“法印我?也?会解除,你将自由…”
赛门的声音虚弱而低沉,而在一刻,克拉拉感受到胸口的紧缩,产生难以言喻的疼痛,身体里黑暗而沉重的东西,又开始不知不觉的滋长。
作者有话要说:会唧唧叫的,惹人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