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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同他踩在仙云之上,摩挲着一严祖师极其不情愿送与我的三寸大小的鱼骨,有些纳闷。这次我极其关注所行的方向,正是朝着西方六度海而去。
俊上在一旁出了声:“你毁了祖师的千甲庭,很有能耐。”
我身子有些僵住,只能呵呵道:“俊上少君说的什么话,一严祖师的庭院,怎么可能那么容易就被毁的。”
他侧着脸打量着我,半响道:“也不知你这主意究竟是同谁学的,把千甲庭改名百年?”
我微微阖着眼,仔细瘆着他:“难道这样的主意,不是你出的?”
当时他那一句“扫庭院百年,同扫千年有何区别”,我煮着竹扫帚想了半日,也不得其法。便细细揣摩起祖师的这番话,最后也不知是哪路天神显灵,忽地想出一策。
既然一严祖师要我洒扫庭院百年,若我扫的庭院名便是“百年”,那扫一次同扫一百次均可称作洒扫百年。
于是,我十分认真地将院子里外所有的飞尘都清理了一遍。顺便,还将院匾之上的“千甲庭”拨乱反正,认认真真写了两个字——百年。
一严祖师对此十分忿然,但我做的却完全符合琼旷派的规矩。是以,祖师赌着一口气,极其不情愿地将那枚晏青兆凰骨给了我。
这晏青兆凰骨长约三寸,约有四指宽,呈鱼骨之形,瞧着倒是个宝贝,但我却瞧不出这有何种奇异之处。
忽觉眼前有金芒,甚是刺眼,俊上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前面不到半里,便是第一度海。”话音刚落,我们便下了仙云,立在水畔。
“走上前去,去...”耳畔有低沉声音呢喃,极其轻微。
我心中疑惑,转身问道,“谁?”但环顾四周,除了我同俊上,再无第三人。
俊上适才像是在思索什么,听得我的话,面色有些冷:“怎么了?”
我摇摇头,想是我素日里想得太多,便道:“无事,还以为你在同我说话。”
我本以为他会打趣我一番,却没料到他的神色多了几分隐忧,却又一晃而过,道:“六度海,不宜多耽搁。若是一度一日,往返至少十二日。但我们却等不了那么久。”
我握紧手内鱼骨,道:“那依你之见,最宜几日?”
他的声音异常坚定,眸中敛去慵懒,自有光亮:“六日。”
“哈哈哈哈,六日?你相信他吗?六日能从六度海中回来?”这次,这个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比上一句清晰许多。
我猛地惊了一下身子,俊上察觉到我的异常,想说什么,却只是揽住我的腰,踏海而去。
我愣了半响,方道:“莫非是魔族的大祭司流昭?”
“嗯?”
“我能听到的那个声音,莫非是流昭?”
他的身子有些放松,连声音都恢复了些轻佻:“你倒真是惦记她!”
我隐隐笑了一声,还是正肃道:“她可曾说要将我抓到魔界去,我自然要十分惦记着她。”
他暗笑一声,却不再说话。
六度海并非是一层比一层远,而是位于西方净土,呈圆形。前五度分属五行,最后的般若海在五海中心。
般若海中高耸着一座青峰,俊上催动仙术,令鱼骨前行。近前方才发现,这远覆在碧海之上的,竟不是仙山。而是一棵树!
菩提树!
我稍稍缓了一口气,道:“十年树木,这菩提树不知有多少年岁!”
俊上收起鱼骨,上了岸,道:“般若海中的菩提树,自是与日月同岁,同天地春秋。”
话音刚落,便只觉脚下有强大仙力鼓动而来,我掌内的仙术还未成型,便被俊上制止:“无碍,是提婆的龟行兽。”
听得自地底传来浑厚的声音:“后生倒还是有几分见识,般若海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早些回去吧。提婆让我转告两位,你们要寻的东西,此处没有,她也不会见二位。”草地之下的龟行兽以我和俊上站立的地方为中心,一直在底下转圈,不知在做些什么。
俊上轻轻哼了一声,笑道:“般若海本是不该来的地方,我们却偏偏来了。提婆不愿见人,倒也是非见不可了。”
“呵,狂妄!”
它话音才落,那地底之下的龟行兽转圈越来越快,片刻便将我同俊上转进漩涡之中。待得眼前安静下来,却不知我们身在何处。只有无数的石笋自高处垂下来,笋尖滋着水滴,不时滴入底下幽潭。洞中冷寒,寒气入体,叫人十分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