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酒酿圆子(2 / 2)
将士知道这话是对他说的,赶紧应了一声退了出去。在门口被风一吹,他才发现已浑身上下都被冷汗湿透了。屋子里的威压依旧,令人窒息,不过温康一向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痞模样,他还生气呢!管他清王生不生气,阴沉着脸色倚着柱子闷着。
清王早习惯温康这模样,他端起茶抿了一口,瞥了温康蹙眉,“这是怎么回事?温行那个性子,下个毒都能把自个儿闷屋子里纠结半个月,让他平白去强个姑娘?”
温行六七岁就到了清王府,被温康瞅中搁在身边。自小养大的孩子,就跟温康自个儿的儿子似的。昨儿温康就去揍了温行一顿,最后还……
温康抹了一把脸,阴沉着脸色憋着火道,“奴才昨儿给那小兔崽子灌了一碗‘醉梦香引’。”
醉梦香引?
清梨听得晕乎,她不知道这是个什么东西,不过只觉这玩意可能是……情药?
果然,清王一听登时拍案大怒,“醉梦香引?你给孩子喂那种东西作甚!你怎么不干脆给他喂毒药?”
清王气得脸黑,气得上脚就踹,气急怒骂,“当初来求本王饶他一命的是你,这会儿给他灌情药的也是你,不想要直接打死算了!”
温康从来不是等着被踹的主儿,闪身就躲开了。不过他也知道这事算是他气急犯浑了,被清王骂着也没吭声,黑着脸在一边听着。
清王踹了两下也压了点火下去,转身坐回去,好好喝了几口茶压着脾气。
不过今儿让清王上火的事太多了,这火还真是一时半会儿压不下去,这屋子里的气压也愈发地低了。
清王黑着脸瞪向温康,怒斥,“你说说你抽了什么风了,给孩子灌那种药!”
当然,不止清王奇怪,清梨也奇怪。
温康抱着拂尘,阴着脸色道,“奴才这不是气这小兔崽子吃里扒外给您下毒吗?可奴才总不能真给他喂毒药吧?想着这玩意虽不是毒药,但也能让他难受一晚上。”
清王听着这荒诞的理由,怒火非但没有平息,反而窜得更大了,撂杯指着温康怒骂,“胡闹!温康你跟他一样大吗?发起火来没个分寸啊?”
眼看着清王又得瞪他怒骂,温康忙继续道,“前儿我也问过军医了,少喝点不碍事的。而且奴才在外头守了他一晚上的,也就早晨去拿早膳的空,谁成想……”
这会儿,躲在里屋的小怂兔听着清王的暴怒,吓得怂溜溜地蹲坐在墙角,肚子咕噜乱叫,香气就在鼻尖,她也只能委屈巴巴地闻着,不敢过去……
而堂屋里,清王丝毫没有降火的意思,依旧怒极,“你可真能给本王胡闹!那毒他下了吗?那毒下没下你是不知道吗?用不用本王给你回忆回忆,是谁把人家孩子纠结了好久还是扔掉的毒药捡了回来的?”
温康板着脸听清王发火,没回话。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清王带着火的声音,清王讲了当时的事。
原是清王和温康早就看出温行埋了心事,留意后发现温行是箜图细作的事,只是温康先求了清王,清王也愿意给温行一次机会,所以他们只盯着温行的动作,并未惊动他。
果然,温行并没有让他们失望,即使接到了让温行下毒的命令,温行拖了又拖,最后还是寻了个无人处把毒药给埋了。
只是温行下毒失败的信儿还没传出去,端午府宴上一道“叫花鸡”,清王吃了一口当即吐血昏迷。
温行见叫花鸡外土上有白粉,他忙去埋毒的地儿看,果然那土被挖走不少,他以为他还是误打误撞给清王下了药,茫然地传出“下毒成功”的消息。
清王的声音不小,院子里的人能听得见,其实清王是故意说给温行听的,多半还是有几分心疼这个自小在他身边长大的孩子。
这个事情在里屋的清梨也听得清清楚楚,她惊诧地瞪大了眼睛,不过也落了心口的大石——她不用担心温行会被清王处死了。
许是早在温行埋了药的那时候,清王便原谅了温行了,余下的不过是活罪难逃罢了,不然今儿清王也不会故意告诉温行事情,给温康没脸。
而后面的事,清梨也大约能猜出了个大概,由于温行的传信,所以箜图那边毫不迟疑地相信了清王中毒的消息,丝毫没有想到清王秘密至边城,伏击奇袭,重创箜图。
至于温行,他发现清王竟没有大碍,惊喜之余猛地意识到箜图危险,所以才有了那日假借王婆子的名义驱车离府,应该是想去追回传出去的信儿吧。
只是没想到半路会遇上清梨他们,他不想连累清梨被抓回去当俘虏,所以帮他们躲开箜图前来接应的人,却误打误撞进了魏清墨军营,为了不暴露细作身份,温行也只能随军了……
这样一想,一切都想通了。
这时,外头清王已经黑脸不语了许久,火发完了,他也晾了温康许久,终于又复了冰冷,淡淡开口,“那姑娘如何?可是衙府里的丫头?”
温康迟疑了一下才回道,“不是……是咱们王府里的丫头,跟那小兔崽子一并过来的。”
王府来的!清梨立马就瞪起了眼,她又知道了,所以温行强的那个小姑娘是……桐竹姐?
“王府里的?”清王刚松下去的眉头又皱了起来,“你是说温行过来的时候,还带了一个丫头过来?他带个丫头过来干嘛?也是细作?”
“这……”温康有些迟疑,昨儿万强跟元福道出原委时他正好在旁边,知道前后事因。
可这话要说可就长了,何况到时候清王一听他的心尖尖来了,还受了那么多苦,肯定得抓着问东问西问人在哪,他可不想摊这事儿。
于是,温康那吊角眼转了一圈,咳了一声装模作样道,“诶呦殿下,这可不是件小事。奴才知道的不多,还是让元福给您讲吧。”
温康瞄见清王那眉头蹙得更深了,他绝不给清王开口的机会,立马继续道,“至于那小兔崽子和这丫头,既然都是府里的,倒也方便,就把那丫头赐给那小崽子好了,等回去奴才帮他们张罗张罗,也不算委屈了那丫头。您说呢?”
清王瞅见温康那嘴跟倒豆子似的,狐疑地看了他一眼,不过这处理倒是合理,他点了点头。
不过,还没等清王开口,温康一瞅见清王点头,立马拱手飞快道,“好嘞,那您忙,奴才好好教训教训那个小崽子去。”
说完,温康立马飞身蹿了出去,交代了好好安顿柳桐竹,然后拎起温行的耳朵就走了,温行自知有罪在身也不敢乱叫,只疼得不行“哼哼呀呀”了几声,还被温康训斥了。
清王听着外头的声响,脸又一点点黑了下去,温康忙着扔给元福的事,他直觉就不是什么好事,他喊了两声却不见元福进来。
无奈,清王只能亲自出门去寻。
元福一向怂,尤其在清王发火的时候,恨不得躲得要多远有多远,这会儿正好借着看门的由头,正光明正大地在最外院门口跟士兵扯皮呢,耀武扬威可神气极了,丝毫瞅不出是只躲出来的怂鹌鹑。
不过,总之清王是出去了,清梨听见清王出门的关门声简直如听天籁!清梨那尾巴简直要摇疯了。
她怂溜溜地趴在门口,竖着耳朵仔细确定了外头没了人,而后立马站起来,大摇大摆地就从正堂跑了过去,跑到了对面的房间。
一转过屏风,入眼就是满满一大桌饭菜,荤素皆有,都还冒着热气,饭香扑面来,让清梨一进门就开始不停地咽口水。
清王的饭,小妞偷吃起来一点顾忌都没有,尤其趁着清王还没回来,她要多吃一点!最好能全吃完,饿死清王!
不过,小怂妞一向是有贼心没贼胆的。心里雄赳赳气昂昂的,实际上专挑最大的汤盆下手,偷吃一两个不会被发现。
所以清梨拿着玉箸,毫不犹豫地插向了中间那最大盆的酒酿圆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