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十一月。徽弦(1 / 2)
作者有话要说:
多谢V猫亲的地雷,小火会再接再厉滴=^_^=【〇四五】
红日映白雪,万山蔚朝霞。迟衡与霍斥驰马而去,意气奋发。
霍斥此行未兴师动众,二人很快就到达元州。
元州比夷州还冷,万物凋零,连一丝丝绿意也不见,寒冬腊月,路上极少人出没。元湘河水哗哗作响,有些地方已经结冰冻住了。
行到半路,霍斥说:“就定于泓镇吧,颜鸾也顺路。”
迟衡飞书传去。
两人缘河而上一路向北,几乎快出元州边界了,终于到达泓镇。泓镇是个古雅的小镇,依水而建。先有元州王治理,后有朗将掌势。战祸并未殃及泓镇这一偏远小镇,百姓和和乐乐。
霍斥慨然扬鞭道:“我的愿望,就是领地之内全是这样的景象。”
“夷山比这里更丰足。”迟衡笑道。
霍斥摇头:“这怎么不够,靠天吃饭吃得不安生。守住一座山也不过是个山大王而已,我可不能抱着山啃一辈子。再说,这太平靠不住啊,我恨不能杀尽天下狗官,最厌恶的就是元奚王朝,可如今还得连横……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元奚战乱了这么久,也是收拾的时候了。”
他目视前方,目光坚定。
迟衡忍不住说道:“梁右将军、朗将跟那些狗官完全不同,他们是一心要百姓安宁的,不贪,也不霸道。我原来也是流浪儿,跟着梁右将军,比原先好一百倍。”
“你还会说话。要不是跟梁千烈打过交道,照川又不停地说,我才不愿连横呢。”
迟衡但笑。
霍斥性子直爽,有一说一不含糊,待人没架子,相处得越久越亲切。跟梁千烈有三分相似,只不过梁千烈更心无羁绊,霍斥则从骨子散发出一种悲怆,应是与年少受难有关。
霍斥又说:“都说颜家六子是弓中之神,弓法十分了得,我倒是想见识一下。”
颜家六子即是颜鸾,弓神是他守疆那几年得的称誉。
“弓法好,人也很好。”
“咦?你小子怎么说起这个,劲头就不一样了?真有那么好吗?”霍斥笑了,“大部分王爷诸侯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迟衡不好意思了。
霍斥环视四周,人家疏密有致,河流轻轻浅浅,一大片的农田褐土覆盖,真是不错的地方,宜进宜退,便说:“颜鸾什么时候能到。”
“今天下午。”
霍斥微笑:“从北而来,只有一条官道,他该不会从那里来吧?”
迟衡倏然紧张了,霍斥竟然对这里了如指掌,万一早布陷阱,朗将该不会被逮个正着吧?现在给朗将发出信号,应是还来得及吧?迟衡记得梁千烈说过,万一有变,发出信号,颜鸾看见就会绕开。
他这一紧张,全写在脸上,霍斥看了个清清楚楚:“小子想什么呢,大哥我干什么事都光明磊落,说打就绝不含糊,说和就绝不半路来阴的,人还得活个名声呢。再说,我俩无冤无仇,他是一个朗将,杀他能干什么。”
迟衡半信半疑。
“话说回来,假如颜鸾给我挖个坑呢?”霍斥斜目。
“他不会,他才不会这么卑鄙。”迟衡脱口而出,“而且,既然是我引你来的,肯定不会有差错的。”
霍斥大笑说:“你还嫩!他要是真想害我,坑了就坑了由不得你。再说来来回回谈了这么多次,梁千烈的心意我还是挺相信的。”
泓镇地势平坦,农田波澜起伏,连绵至远处。迟衡和霍斥骑在马上,引颈而望。风呼剌剌地刮过脸庞,皮都冻住了,一摩手,簌簌地响。
天色晚得快,在薄暮起了一层的时分,远远的有人鞭马而来。
像天边一团红云。
迟衡忽然一阵莫名地心悸,从不曾忘记的记忆汹涌而来,依稀记得初见,也是绚如云霞。他紧紧地握住了缰绳,手心汗湿,在萧瑟一片的冬季,心口嗵嗵地想要跳出胸腔。
焦躁的等待中,迟衡将斗笠摘下,抿紧了嘴唇。
马近了。
依旧是去年的红裘衣,他近了,更近了,长发挽成髻,红簪上飘着两根红丝带,随风肆意飞扬。颜鸾一扯缰绳,红马在一丈远处蓦然止住,俊逸无双。他先看了一眼迟衡,而后凝视霍斥,面露欣喜:“久闻霍大王之名,今天得见总算了了平生之愿,幸会幸会!”。
“岂敢岂敢。素闻朗将之名远播边关,谁人不敬,万幸万幸。”霍斥爽朗一笑。
二人相视而笑。
竟然说得竟像真的互相仰慕已久一样,明知只是客气的话,迟衡觉得肝疼:“朗将,一路奔波,先到旅店歇息一下。”
颜鸾笑道:“霍大王意下如何。”
“久闻朗将骑术高超,霍某一直想见识一下,不如先骑上百里,元州处处繁华,再歇息也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