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5、京城突变(1 / 2)
初元三年,萧明帝病重,靖王萧恪监国,从此朝堂成了三皇子党的天下。
贵妃夜夜衣不解带地服侍病重的萧明帝,七皇子有起复的迹象。
他隐忍许久,先是把妹妹嫁了小公爷,和国公攀上了姻亲,又是让母亲去怀柔,保好老皇帝,整日去榻前做孝子,把皇帝的心都给哭软了。
三皇子看的是咬牙切齿,却又只能笑脸相迎。朝野大臣都知道,萧恪绝不可能让萧俞起复,这两位距离正式开撕不远了。
京城看似平静,实际上暗流汹涌。
打破这平静的,是端王谢湛的《谏明帝疏》,其中列出魏王俞七大罪状,引起朝野震动。
谢湛敢说言官不敢说的事,身有兵权傍身,颇有些硬碰硬的架势。
他朝服加身,神色严肃淡然,可弹劾文章之中却是字字句句把萧俞起复之路断送。
“臣观魏王俞,恣意妄为,越权独断,魏王私造兵器,豢养军队,卖官鬻爵,纵容国贼,与佞臣结党营私,更有河道贪污案,买官案为前例,赋闲山庄私兵为明证,一人贪戾,天下成风,皇子专权,朝堂不清,臣奏请陛下,皇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严惩魏王俞,德泽深厚,尽显公正,为天下之表率。”
谢湛读完奏章后,满朝皆寂。
清流大臣叹其孤直不阿,党臣惊其铁骨铮铮。
难得上一次朝的萧明帝被这奏章给惊动,差点没吐出一口血来,没上完朝就被送回寝宫,宣召太医。
谢湛动了手,萧恪虽然没有与他商量过,却绝不会放过落井下石,按死竞争对手的机会的。
所以,萧俞东山再起之势,又被压了下去。七皇子党一时间恨毒了谢湛,却又咬牙切齿,拿他没办法。
这朝堂,乍一看,便是三皇子党的一言堂了。
但是萧恪知道并不是这样。
谢湛前后三次动手,第一次,是直接搞倒了钦差徐向前,把河道贪污案大白天下。
第二次,以买官案为契机发难,把七皇子党的势头按了下去。
这第三次,更是让其起复之势熄灭。
若是不明真相的人,怕是会认为端王与靖王联手了。
但是只有萧恪心里知道,对方是完全没有与他联手的意思,他整倒了七皇子,虽然与他行了方便,却也是在给他警告。
若他行差踏错,对方亦然会如今日一般,要他狠狠地喝上一壶。
萧恪看上去成熟稳重,实际上与之相处过的人,都道靖王心胸狭隘,难有容人之量。
他面上和善,实际上心思狠毒,比起暴戾霸道的七皇子,更加难缠。
谢湛对他依旧客客气气,但是萧恪心里有鬼,只觉得对方总有一天会查出自己在他回京路上做的手脚,与他为敌。
实际上谢湛早就猜出个七七八八,只是不说,也制止了将夜发难,只打算看看萧恪是否能为枭雄,拨乱反正。
但是他却隐隐有些失望,对方监国时期,明面上虽不出大错,但对失败党羽发了狠的打压,显出他格局并不是很大。
“你欲扶他为皇?”将夜嗤笑一声,问他:“这小子,从面相上看,便是个难缠的狠角色。”
“为帝者不拘小节。”谢湛叹了口气,回答:“也没别的可选了。”其余的皇子,要么是早夭,要么是暴毙,要么是还未足岁。他能选的也就只剩下个老三了。
将夜知道,谢湛是给了对方最后一个机会。
若是能力足够,他便会扶持对方,若是不足,谢湛自然会在乱世来临之前率先反了。
将夜知晓对方对权力无什么欲望,能够做到如此,也是为了天下太平。他思虑良久,最后还是在京城帮他铺了后路。
如今萧俞不成气候,若是萧恪发难,至少也有个准备。
初元四年,蛮族春日入侵北境边关,围一城,北境告急。
端王谢湛听闻,向萧明帝请辞,回北境督军。
彼时萧明帝已经病至沉疴,却因为贵妃的怀柔政策偏心老七,最后被贵妃连哄带骗地写了传位诏书。
七皇子党密谋,打算扶七皇子继位,而萧恪却像是蛰伏许久的蛇,先是抢先下手毒死了老皇帝,封锁禁宫,一根白绫吊死贵妃,然后把皇帝驾崩的消息压了下去。
然后他索性心狠手毒地夺了皇帝玉玺,假传圣旨,假作皇帝还在世。
七皇子党久等贵妃消息不至,纷纷怀疑,而被三哥禁足在殿内的萧俞十分怀疑,终于进宫一探究竟。
谢湛久等旨意不至,上书,请求入宫觐见,最终在夜幕初至时被召入宫中。
这本是宫门接近下锁的时候,除非有急事,一般不会在此时召亲王或者大臣进宫。
而萧俞和谢湛都被皇帝此时召见,两人入宫后,久等传旨的大太监不至,却见禁宫外的风声诡异,羽林军的戒备也极其不自然,顿时起了怀疑。
“既然陛下不欲召见,本王要回王府。”谢湛心里知道,今天这禁宫之中,怕是有要事发生了,只不过一切消息都被封锁。他袖口之下的拳紧攥着,只觉得哪里都不自然。
可他刚想踏出,却被羽林军横在他面前的长矛挡住。
谢湛慢慢地眯了凤眼,淡淡地道:“统领大人,这是何意?”
“陛下没有命令,端王殿下不能走。”
“今夜陛下急召,却又晾着我与魏王殿下在此,不合常理。”谢湛轻声道:“陛下出事了?”
统领一板一眼地道:“陛下龙体安康,确有急事,请两位殿下稍安勿躁。”
萧俞也顾不得自己和谢湛的龃龉了,把茶盏一摔,冷声道:“父皇怎会软禁我与端王殿下,这是三哥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