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血与酒05(1 / 2)
去人事科办手续的时候,科长跟谢子京聊了一会儿,起身拉着秦戈走到一边,满脸苦恼。
“谢子京的手续有问题啊。”他说,“他没有任何调令,这怎么合规矩呢?我昨天就是一个托词,想把时间给拖一拖,想等高天月回来了让他直接处理。”
秦戈也愣了:“但高主任说谢子京是从西部办事处调回来总部,专门给精神调剂科找的帮手。”
“你被骗了。”科长拿出体检报告,指着空的那一栏告诉秦戈,“二六七医院不是不给他做,是高天月叮嘱,让他别在医院做任何心理和精神检测。”
秦戈的眼皮又开始发抖了:“为什么?”
科长看着他的眼神特别怜悯。
“你不知道吗?谢子京的‘海域’不正常,他在西部办事处闯祸之后被停职,是高天月亲自过去,把他劝到这儿工作的。高天月惜才,一方面想让他恢复,一方面想找借口把他留在总部。正好精神调剂科在筹备,最合适安插他。一来能先帮危机办工作,二来跟着你,你可以调整谢子京的‘海域’,再方便不过了。”
秦戈:“……”
科长:“他的手续我现在办不了。秦戈,我劝你也小心一点,谢子京以前的工作成绩确实出色,但是他的‘海域’问题能导致停职,这很不寻常。你自己多多注意。”
秦戈:“……所以我现在是必须带着他了?”
科长:“高天月的安排,我是没有办法的。”
秦戈拿过体检报告,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科长告知谢子京要等高天月回来,谢子京点点头,走回秦戈身边。
谢子京:“你眼睛怎么了?在抽搐?”
秦戈:“……心很烦,所以眼皮跳。”
回去的路上,见秦戈心情不太好,谢子京识趣地没有主动开口说任何话。
“等高主任回来再说吧。”秦戈告诉他,“高主任出差就一周,你先在我们科呆着。”
谢子京摸摸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点点头笑道:“我昨天还误会你很讨厌我,想把我撵到别的地方去。”
秦戈心想不,谢先生,您没有误会。
两人出了电梯,看见唐错和白小园已经在侧门外等着了。
白小园:“车申请到了,现在出发吗?”
走到车边,秦戈才得知唐错没有驾照,谢子京也没有驾照。
“但是我会开车。”谢子京解释道,“我在西部办事处工作时也常常开车,技术非常好。”
他看了看唐错,转头指着自己对秦戈说:“而且我长相比较可靠,看上去就像有驾照的老司机。”
他打算坐上驾驶座,但是被秦戈赶了下来。
最后白小园握住了方向盘。
秦戈坐在后座给言泓打电话。谢子京就在他身边,距离的缩短让秦戈下意识缩了一下。
他现在不能对谢子京的海域展开任何想象。每一种想象都可能让谢子京现在已经足够邋遢的形象,再贴上一个“猥琐”或者“色.情”的标签。
后座气氛凝滞,前面两位倒是聊得兴高采烈。唐错确认自己的网恋无疾而终,白小园问他想不想去酒吧开开眼,认识认识热辣潮男。
唐错对热辣潮男和冷面宅男都没有兴趣。他听着白小园说话,半天叹出一句:“他说我太瘦,不是他喜欢的类型。”
白小园:“我虽然不觉得你瘦,但是去锻炼锻炼身体确实是挺好的。你别看我这样,我每天都泡健身房练器械的。”
谢子京来了兴趣:“你体脂率多少?”
白小园看着后视镜:“你体脂率又是多少?”
谢子京:“不知道,没正经测过,但我体能不错的。”
白小园:“看得出来。”
谢子京:“那咱们科长体脂率多少?”他问完还看了秦戈一眼。
白小园:“我怎么知道。”
她也看了秦戈一眼,怕秦戈会因为这个话题而生气。
秦戈已经忍无可忍:“白小园!看路!谢子京你闭嘴!”
电话那头的言泓耳朵都快被震聋了,拿着手机直发晕。
他和秦戈认识好几年,还是第一次听见他用这种分贝的声音吼人。
没有精神调剂科的正式函件,接待他们的还是言泓。
“白小园和谢子京是谁?”把6号手术室钥匙给秦戈的时候他悄悄问。
“话最多的那个和看起来最不正常的那个。”秦戈收下钥匙,“这钥匙我就这样拿着,你放心?”
“没关系,我发完一个函就过去找你。”言泓说,“彭湖医生的海域现在还是不能恢复,可是有个病人不能等了。”
他左右看看,压低了声音:“我们以前的副院长准备做心脏搭桥,等了彭湖一个月,现在所有指征都正常,可以做手术。她家里人等不了了,医院这边也不想再等,所以在联系其他医院的教授。”
秦戈听出了几分异样:“彭湖以后会受影响吧?”
“肯定的,很大的影响。”言泓耸耸肩,“解决不了这个问题,他连医生都当不了。就算解决了,以后也……”
白小园等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全都想起了彭湖说的那句“救我”。
秦戈再次进入了6号手术室。
手术室里灰尘十分厚重,唐错捂着鼻子连续打了几个喷嚏。
但无论再看多少次,这也只是一个普通而凌乱的杂物间,没有任何有用的线索。
“……这手术室以前做过什么手术?”谢子京忽然问。
这时唐错捂着鼻子举起了手:“这个手术室以前好像是妇产科的。”
白小园诧异道:“你连这个都知道?”
“刚刚上楼的时候,我在二楼的走廊上看到一张照片,说的是6号手术室接生婴儿的事情。”唐错有些紧张,看看谢子京,又看看秦戈,“不过我、我也不敢肯定……”
院史馆一楼是医院现在获得的各种荣誉,二楼则摆放着与医院历史发展相关的物品与照片。
二楼的走廊两侧果真悬挂不少名医的介绍,间或夹着一些明显泛黄的老照片。
唐错说的那张就在二楼上三楼的楼梯旁边,但秦戈他们全都没注意。“四胞胎……”秦戈一下想起了彭湖的话:从手术室墙上钻出来的,不是成人,而是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