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黎明（下）（2 / 2）
“差不多了。”“那你是打算表白了？”夏毓眼睛一亮，转头又问道，然后在心里激动的摩拳擦掌。
顾止戈一拖再拖，他都要等不及了。
可顾止戈低着头，没回答他的这个问题。
车速实在是不能再慢了，刚刚路过的一条狗现在都跑到他们前面了。
顾止戈抬手看了看时间，想着扣扣还在家等他，他拧着眉不耐地催促道，“夏毓，你能不能快点？你车技是真的差，我走路都比你快。”
夏毓一个急刹，“那你走路吧!我秋名山车神带不动你。”
“去接你就不错了，还这么多意见!”
顾止戈转过头，眼睛微眯，带着一丝威胁，“……那夏车神带的动颜如玉吗？”
一针戳到夏毓的死穴，他差点没一口老血喷出来。
“……我他妈带不动!”
夏毓说得咬牙切齿，随即，他又任命地再次启动了车子。
刚打算在冰上飙车的时候，一个急刹，他又把车子熄火了。
顾止戈刚拿出手机想给扣扣发消息，因为惯性，身体骤然被甩向前，一个不妨，手机差点脱手而出。
还好他反应快，这才避免了手机被分尸的惨案发生。
“你……”
就在他开口想怼人的时候，夏毓突然激动地打断了他的话。
“顾班长，你看那边，像不像扣扣和颜如玉？”
“走走走，我们先下车，找她们去!”
七夕后，颜如玉就一直躲着他，就算他去找她，她也不搭理。
这都快半年了，他实在忍不下去了。
何况现在扣扣和顾止戈都在，她估计也就不好意思继续对他不理不睬了。
这也是他一听到顾止戈回宿迁，就屁颠屁颠去接顾止戈的理由。
拉开夏毓拽着他衣服的手，顾止戈顺着夏毓的视线往荷塘那边看了一眼，果然看到了他的小姑娘。
他看着冰上的人儿，心里不由得有些担心。
就在他打算开门下车的时候，他看到那个粉色的身影跌了下去。
下一秒，她消失在他的视线。
顾止戈甚至能看到溅起的水珠，耳边，隐隐约约还能听到颜如玉焦急的呼唤声。
顾止戈心里一紧，立马起身。
“诶，安全带……”
夏毓连忙提醒道，话音未落，顾止戈就被安全带重新带了回去，一屁股坐回了车椅上。
顾止戈太急了，害怕到解安全带的手都是抖的。
扣扣不会游泳，她身体也不怎么好，这水还这么冷，他只要慢一秒，后果都不是他能承担得起的。
下了车之后，他转身就往荷塘那边跑了过去。
人越急就越容易出错，冰太滑，他连着摔了很多跤，可他一秒都没停，爬起来又继续往那边跑。
夏毓跟在顾止戈的后面追了上去，看着前面踉踉跄跄的身影，夏毓心里很担忧。
他深深的知道扣扣妹子对顾止戈而言意味着什么。
扣扣可一定不能出事，不然顾止戈可能就完了。
他绝对会崩溃，会疯的……
意外发生得太突然了，几乎是一眨眼，扣扣就掉下去了。
旁边的小朋友知道自己做错事了，都吓懵了，胆子小的甚至直接坐在地上哭了起来。
颜如玉跪趴在扣扣刚刚掉下去的冰缺口边，探头朝冰洞里焦急地唤着扣扣的名字。
一声又一声。
除此之外，她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
“扣扣，扣扣……”
她把手伸向水里捞着，却什么也抓不到。
天色又黑了几分，她贴的再近也看不清水里的情况。
“扣扣……”
颜如玉的声音已经带上来哭腔，她回头，红着眼睛地看着那群孩子，愤怒地嘶吼着，“哭什么!”
“回去叫人啊!”
“快去叫人啊!”
几个孩子爬起来跌跌撞撞地跑走了，颜如玉不知道他们有没有听懂她的话……
突然，颜如玉感觉到旁边有一阵风经过，回头，便看到一个人影一头扎进了那个缺口。
他的身材要比扣扣高大很多，扣扣不小心就能掉进去的那个缺口对顾止戈来说有点小。
可他没时间再想办法把缺口给砸大一点，直接就跳了进去。
颜如玉的脚边，小猫咪还朝着冰洞口奶声奶气地叫唤着。
晶莹剔透的冰块上，鲜红色的血尤其显眼。
颜如玉伸手抹过，看着指腹上沾染的鲜血，她的眼泪一颗颗就砸了下来。
夏毓在颜如玉身边蹲下，伸手把泣不成声的人揽进了怀里。
他低头就看到那个冰洞口里，水波荡漾着，掀起一圈一圈细纹，血色随着水波一点点往上涌着。
纵然知道顾止戈游泳游得很好，夏毓的心也忍不住为他揪紧了……
……
冰下的水刺骨的冷，扣扣感觉到自己在不断的下降。
她不断挥手挣扎着，却什么也抓不住，怎么也阻止不了自己的下坠。
水呛进了肺里，扣扣只觉得自己呼吸困难，思绪也越来越模糊。
突然，头顶被阴影遮住。
随后，是一道光。
她感觉到自己的腰被紧紧抱住了，也感受到了顾止戈身上独有的气息。
环在腰上的手强健有力，满满的安全感。
……
冬天的衣服厚，泡水之后变得特别重，扣扣挣了挣，没挣开。
抱她的人更收紧了手臂。
腰，被抱得更紧了。
扣扣睁不开眼睛，但她感觉得到他的唇贴上了自己的嘴唇。
不似上次的温热，这次凉得过分……
迷迷糊糊间，扣扣想起了小时候，顾止戈为她热牛奶，从微波炉里拿出杯子，再烫，他也没撒手。
方丈说手持杯子，往里面注热水，痛了，自然就会放下了。
可抱着他的这个男人，从小到大，无论怎样，也从没放下过她。
他做了所有让她放不下的事情……
窒息感慢慢远去，呼吸不再困难，扣扣隐隐约约嗅到了一丝丝铁锈味儿，她张开嘴，咬上了他的唇……
你说这世上真有这样的爱情吗？
人真的会在失忆过后，又反反复复爱上同一个人吗？
她想，她会。
如果这个人是顾止戈的话……
作者有话要说：我真的，自己爱上了戈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