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2 / 2)
季洲原本萎靡的精神全在这一蹭中满血复活,他的身体仿佛又充满了无尽的力量。
先到的巨兽不紧不慢,而随后赶来的那只没角的却因为中了江汀白给它下的强力致幻剂神志不清。
那野兽脑海中只剩下咬死那两个害得自己失去一只眼睛的蝼蚁的想法,也不管前方是什么道路,直直地就对准那两个模糊的点冲过去。
雪豹似乎预判到了这一点,先它一步纵身一跃跳入了山崖。
一道白色的巨影从悬崖上方划过,紧随其后的便是无角巨兽的身影。
贴身的作战服被巨大的雪豹撑成了朵朵碎片,随风洒在了崖前草地的每一个角落。
有角的巨兽灯泡般的眼睛充满了不可置信,它冲到崖边看已经掉落的伴侣,却又紧急刹住了步伐停在崖边。
“嘭————”
云雾之下的河流碎石旁绽出了一朵明艳的玫瑰花。
雌兽摔成了肉泥,它破碎的血肉被湍急的河水冲刷,还未来得及代谢的强力致幻剂混入了水流之中,流向远方。
雪豹在山崖上迅速准确地寻找着落脚点,带着背上伏着的人在落脚的树木要断裂之前跳向下一棵。
遗憾的是,侧出的树木并没有遍布整个峭壁。在距离地面还剩三分之一左右的距离时,石壁荒芜一片,再不见植物,而他们此刻站着的小树也呈现出了不堪重负的趋势。
季洲望向距离他们落地点远处的垫在地上的红色血肉,有些踌躇。
这么高摔下去,如果没有缓冲的东西,他和背上的江汀白一定非死即残,而现在唯一能为他们垫脚的仅剩下那怪物还带着热气的尸体。
“跳吧。”
背上的小兔子医生看穿了他的想法,他将自己同身下的雪豹紧紧贴合在一起,凑着他圆扇形的小耳朵说道:“我跟着你。”
是生是死,都跟着你。
感觉到背部贴上了冰凉的脸颊,雪豹爪下轻提,对准那朵开在山崖下的玫瑰花心爆发出后腿肌群的力量,像极了明知会死却还是选择扑向灯火、寻求温暖的飞蛾。
被借力的小树苗应声而断,为了保护背上的人不受伤害,季洲在空中极力保持背部向上。
为爱赴死的雪豹载着心上人跳进了那朵血花里,背上的人因不堪大力冲击被甩进了河流。
河边的乱石也借着这个机会,从雪豹背部被腐蚀出的伤口而入划开了一道又一道深可见骨的伤痕。
虽然雌兽爆开的尸体为他们挡住了一部分的冲击力,可雪豹还是觉得腿骨欲裂、再难站起。
季洲急于去追寻不知道被冲到哪里的江汀白,顺势裹着一身毒血滚进了河流。
他是陆地上的旱兽,水性不好,连着呛了几口水都直接进了肚子。不过此刻他忙着关注小兔子的去向,并没有在意到这些细节。
雪豹奋力划着爪子,皮毛沾了水带着他这个旱鸭子要往下沉。
他索性变还了人形,被水流冲得东撞西撞。
一个不小心钝石撞到了脑袋,季洲晕了过去。
再醒过来的时候便是在一个昏暗的岩洞,雪豹头痛欲裂,唯一知道的好消息就是自己还没有死。
他没有死,那江汀白呢?
“嘎吱嘎吱……”
季洲刚要抬头查看,便被一双白皙有力的手压了回去。那双手带着道道血痕,却不失干净透明。
手的主人正在往嘴里塞着胡萝卜,两只灰扑扑的兔耳朵狼狈地耷拉在小脸的两边。
“你醒啦,有什么感觉不好的地方吗?”浑身湿漉漉的小兔子医生咽下了最后一口胡萝卜。
小兔子也没事,季洲松了一口气。
“疼……”
“疼是正常的,你忍忍,我身上没有止痛剂了。”江汀白慷慨地往他嘴里塞了根胡萝卜:“现在只剩这个了,对讲机也不知道被冲到了哪里,我们得保存体力等待救援。”
季洲看小兔子医生有点模糊,只觉得他浑身粉得不太正常,耳朵里一些话也听不太真切,只草草地随着本能嚼着嘴里的胡萝卜,应了句“嗯”。
江汀白去拨弄了一下火堆,让他们不至于冷死在黑夜里。刚刚给季洲清理伤口已经耗尽了他为数不多的体力,他身处发情期,本来是在温室暖房仔细被人呵护着的,而不是像如今这样,先受了惊吓再跌落悬崖被河水冲刷。
看见季洲没发烧后小兔子明显感觉到自己提着的一根筋放了下来,他有些挡不住的困意。
想到他和季洲都不同程度地喝了混有强力致幻剂的河水,他躺在季洲旁边嘱咐了一句:“对了,我们今天都吃了点儿致幻剂,可能需要一段时间才能代谢掉。”
“在代谢药物期间,可能会有幻觉产生……”小兔子撑不住睡意:“你不要当真……”
你不要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