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第十九章(2 / 2)
最多的一日,十几名妖族首领联手攻打,各个都是千年之上的大妖。
那一战昏天黑地,山外山异动连连,夜栾以一己之力斩了半数大妖。
剩余妖修仓皇逃窜,白雀以为他会就此停手,他却又提着六尺剑只身追入山林深处。
最后也不知有没有留下活口,夜栾再回来时,浑身是血,上下伤口加起来上百,几乎不成人样。
白雀知道那些妖修应该不敢再来,便劝他闭关疗伤。
彼时夜栾却只是将六尺剑横在身前,凤眸幽深,似笑非笑道:“以血祭剑,效果很好,不是吗。”
此后接连三月,他每有闲心,便要飞入山外山,杀两只妖修。
新伤叠旧伤,数之不尽。
于他来说,生与死区别不大,因而不求生,也不畏死。
白虎叹了口气:“前辈的行为逻辑,有时确实很难理解。”
他犹豫道:“其实不必管前辈,由他睡上几日,体内雷电也自然会化解。”
前辈体质过于强大,自愈能力非凡,只是痛苦会被拉长罢了。
但对于眷灵这样只想舒服活着的咸鱼来说,有一点病痛都是要好好休养的。
她捉摸不透大佬的性子,便懒得去琢磨,只问了解决的法子。
回到屋内,夜栾躺在石床上,姿势不曾有一丝变动。
眷灵划开他双手双脚的指尖放血,随即念起刚在大白那儿学的引雷决,试了三次才成功。
深紫色雷电随着男人流出的血液被引入一颗灵珠。
雷电本身霸道,她又是第一次使用雷属性灵诀,实在有些生疏勉强,只好分了几次,一点点引雷。
屋里很黑,看不见天色,等做完这一步,太阳已经西斜。
眷灵轻轻喘气,把几颗人工制成的雷灵珠收回纳戒。
闻到愈发浓重的血腥味,她没多犹豫,用力推开那扇小窗,柔和的金桔色夕阳正好投射进来,为熟睡中的男人镀上一层金色轮廓。
眷灵再一次痴迷男色,呆呆看了好一会儿,才打量起大佬的卧房。
除了那张硬邦邦的石床,什么都没有,常穿的衣物应该是放在贴身的纳戒里了。
不过她几乎能想象到,那清一色的黑色长袍……
眷灵沉默了。
有些人表面是天品灵石用来镶墙壁的奢侈大佬,实际上家徒四壁,一年四季的衣服还都是批发来的。
小白蛇翻着肚皮在床角睡着了,夜栾体表滚烫的温度已经降下去,她只简单替他擦了擦脸、脖颈以及手脚。
失血的人很容易发冷,眷灵在青门十年,对此颇有经验。
虽然知道大佬体质比她这个小菜鸡好得多,还是去抱了床备用的被褥来。
只是……她按照自己的喜好,备用被褥颜色也颇为粉嫩清新,被单上还带着精致的小花边。
眷灵看着睡在柔软舒适的床铺上的俊美男人,紧张地眨了下眼。
大佬不会揍她吧。
她瞅了眼夜栾大敞着的胸膛,伸手扯了扯黑袍盖上,手腕便被人一把捉住。
眷灵本来就心虚,更是唰地一下收回手,衣襟直接被她扒到了腰上,瞬间露出男人结实的腹肌和腰线。
看起来就像她要行什么不轨之事。
空气凝滞了一瞬,夜栾直接气笑了:“早知你一心求死,本座便不浪费功夫,挡那几道天雷。”
“说,想怎么死?”
眷灵腿一软,把衣襟悄悄拉上去:“不想死,不想死,我还没有吃晚饭。”
夜栾坐起来,把床角的小白蛇踢下去,看向身下十分可爱少女的床褥:“……”
眷灵偷摸退到门口,在他抬眼望过来时,落荒而逃。
男人一身黑袍,坐在与其十分违和的床铺之上,长指勾起花边床单一角,垂眸注视良久。
半晌,他转头望向那扇被人开启的小窗,夕阳余晖映照在脸上,那双幽暗的凤眸罕见地染上些许金色。
夜栾眯起眼,直至最后一缕光沉入山头。
夜色笼罩山外山,黑暗与孤寂又一次弥漫在这间不大的屋内。
他把被褥掀在地上,面庞重新淹没在阴暗之中,晦涩不明,这似乎才是千百年来所熟悉的模样。
谁知,门外忽然传来一点细微的动静,少女清甜又小心翼翼的声音再次不知死活地响起:“大佬,你想喝一点粥吗?”
夜栾看着地上的被子,冷冷道:“不用。”
“好吧。”少女略带失望地回应一声,脚步声逐渐远去。
他独自坐了一会儿,又捡起粉嫩的被褥丢在石床上,把皱巴的四角扯扯开,重新躺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