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二章:困(1 / 2)
林翰林对我的报复在我的意料之中,手段我没料到竟然是关我,不过我已经提前有了心里准备,是要在四夷馆待着的,这关不关的,我倒是不在意了。
只是担心被软禁,如果他们再从食物上虐待我,以我现在这身板,恐怕是翻不出四夷馆的高墙逃跑,需要待在四夷馆忍饥挨饿了。
我唯有劝自己忍这一条出路了,反正是都要面对,愁眉苦脸是面对,开开心心也是面对,那我就开开心心的面对吧。也就忍过这一段时间,他们不可能一直关着我,加永玛成亲在即,我也最多忍到加永玛成亲后。
现在正好有时间来想想王服家的钱,很多的钱啊,只要我和他成亲了,那些钱都是我的,且还是去有司备案,光明正大写着我的名的钱。
我可以拿着这些钱想干啥干啥,比如去斗鸡的时候押他一百贯……不,一百贯太少了,才一百两银,要换做一百金。对,就一百金!
想起来我拿着一百金,“啪”一声拍在桌子上的样子,啊哈哈哈,太爽了,哈哈哈!
还有,还有,我可以给二爷一百金,“二爷,你拿着花吧,花完我再给你!”不不,那时候我不能再叫他二爷了,应该喊他“沈豫”,我和王服成亲了,就不能再和别的男子有暧昧,这是做人的底线。
哪怕是我的生命再长,长的这辈子不可能属于一个男人,我也要有做人的底线。在我和一个男子成亲后,只要他不做出我不能容忍的事情,我都要做到陪他到老,看着他的生命终结。
这是我身为人的底线!
假如我和王服真有缘分,成亲后我要一直陪着他,等他将来不在了,把财产给我和他的孩子们,然后悄悄的离开。
不过,离开我是不是也要带走点钱?
王服现在才十九岁,预计他活到七十岁的话(人到七十古来稀),还有五十年。我在人堆里要陪着他活五十年,乖乖啊,我还不学的再也离不开钱了。
不行,绝对不行,五十年后王服不在了,我离开的时候一定要带走一大笔钱才行,再也不要过没钱花的日子啊。
还有老黑,那时候它肯定身体也好了,我俩都是不知道要活多少年的妖精,就它那个好吃样,没钱怎么行,它还不天天蹦着脚骂人!
啊哈哈哈,我想起来等某一天,老黑看到我还是活的好好的,得知我是狐狸精时的模样,肯定是蹦脚骂!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娘子,你都不发愁吗?还咯咯咯的笑,你咋那么大的心啊!”
慧娘愁眉苦脸的坐在屋门口的条凳上,不知道叹了多少次气。
我又揭开一张宣纸,铺好,“愁啥?有我吃的有我喝的,还有啥可愁的!”
我把来的路上听车把式说的话,拿出来吓唬她。
“你知道我们草原人都过的啥日子吗?草原冬天有三四个月的时间大雪封门,人窝在毡棚里哪里也去不了,吃喝拉撒都在小小的毡棚里进行。现在只不过是在屋里半天,又不是待了三四个月,这算多大的事,我早已经习惯了!”
习惯个头!
我从出生就四处奔跑,哪怕是刮风下雨都挡不住,没有一天是窝在屋里哪也不去的,不让我奔跑和要我的命没啥区别!
慧娘同情的看着我,“我的天啊,三四个月,一天我都快受不了了。你们三四个月待在屋子里,嗯——想想我都害怕。”
我不以为然,“习惯就好了啊,啥事就怕习惯了!”
“好了,我累了,不写了,我要去躺床上休息一会儿,你自便吧。”
我想慧娘肯定还肩负着汇报的工作,她需要把我的言行一字不拉的报告给陈娘子,不然她留下来的意义何在!
这一觉我睡的比较沉,连神识都进入了浅眠中,或许是心无杂念身心放空,一觉竟然睡到了第二日的上午。
醒来之后精神头特别足,四肢百骸蓄满能量,仿佛把前些天的疲惫全都睡过来了。
我回想这些天自己也没有做什么体力劳动啊,奇怪这一觉怎么会睡的这么长?百思不得其解。
不用怀疑其他,我睡觉肯定不是有人给我下药了,这点没有任何可能性。我是狐狸精,哪怕是被困在宿主的身体里,鼻子的功能还是在的,就梁人那点毒药的品种,根本瞒不过我的鼻子。不是我吹牛,饭菜饮水有问题的话,我绝对能闻的出来,这个我有十成的把握打保票。
慧娘灰头土脸的和我打招呼:“小娘子醒了,起来吃饭,饭菜都凉了。”
她的话少气无力,人又无精打采,铁定是昨晚没睡好了。
我看看房间内的摆设,只有我一张小床,她虽然人个头小,却也是不可能和我挤在一张床上的,不由的好奇她昨夜睡哪里了?
“你昨夜没睡觉吗?脸色这样不好,灰暗的就和打更老刘头的脸一样。”
“啊,不会吧!”
她转身迈步到铜镜前,拿起来铜镜用袖子擦擦,左转转右扭扭,试图看清脸色。
我见识了王服的清晰铜镜,不屑的说:“那个铜镜再擦也看不清,馆里配备的就不是好铜镜。一分价格一分货,负责采买铜镜的人一定吃了回扣。”(就是没有我也要说有)
慧娘不甘心的把铜镜扣在桌子上,“那谁着啊,我家还没有铜镜呢,我也不知道这个铜镜好坏。”
我同情的瞄她一眼,继续吃油饼喝汤。
像慧娘这样的人,一辈子就这样辛苦的活着,好吃的没吃过、贵重的没有用过,浑浑噩噩一辈子,一辈子也没有出头之日,全都填了那张嘴。
“慧娘,我问你,让你嫁人,一个是士大夫家的衙内,没有钱;一个是庶民家的有钱人,没地位。你选谁?”
她丝毫没有犹豫,脱口而出:“当然是衙内了!”
“可是衙内没有钱啊!”
她笃定,“怎么会呢,官人家哪有没有钱的!让我去官人家当妾我都愿意,当然,如果是去做填房更好了。”
我看着她一副向往的表情,悲哀气息由心底发出。
“你为啥不想着直接嫁做头婚娘子?”她的嘴撇到了南地,“小娘子,这样的梦你就不要做了。衙内头婚是要嫁妆的,你有嫁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