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1 / 2)
骆奕承终是忍无可忍,一个拂袖将书房里的桌椅台凳推翻得七仰八倒的,然后便疾步如风地朝内院走去。
安安着急地捧着怀里的文书折子紧追其后,直觉二爷不知道要对夫人干什么。
明明刚才看起来还好好的呀,夫人今日也并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呀,反倒是比往日还要乖巧,怎地爷偏偏就生了那么大的气?
骆奕承来到内院正房门外时,苏念瑶还未歇下,窗扇纸外还透出荧荧的光亮,倒是不知在里头跟婢女说些什么,不时地传出阵阵脆铃般的娇笑。
他自个在外忙乎了一天,回到府发现她并没有等他就算了,现下还与旁人说话说得那么高兴,尽管只是她身边一个小婢女,但是...他好像好久没有听过她如此悦耳的笑声了。
这么想着,骆奕承内心的委屈不禁添了几分,酸涩几乎要满溢而下了。
他极没耐性地猛敲一顿房门,“咚咚咚咚咚”地急促如锣鼓。
屋内的人被这敲门声吓得禁了笑声。
是严翠最先推门出来的,一见廊庑下立着的满脸霜雪的男子,自觉地低头俯身行礼道:“奴...奴给二爷请安。”
“爷这么晚了怎么立在外面啊?”严翠胆子小,说这话时不自觉地放低了声量。
谁知骆奕承一听,还特别不乐意了。
“你的胆子倒是挺大的,这是我的屋子,我怎地就不能在此了?”骆奕承冷声讽道。
严翠一听,自知说错话了,连忙跪下请罪。
而这时候屋内的女主人娇柔的声音从里头传了出来:“严翠,外头怎么了?到底是何人啊?”
严翠没来得及答话,骆奕承便先一步拂袍走了进去,冷峻英朗的脸庞出现在一团暖光中时,仿佛往室内渗了一把阴冷寒霜,苏念瑶一下子就没了打络子玩的心情了。
她收起小几边的络子,从罗汉榻上站起,对骆奕承略施一礼,道:“妾给二爷请安。”
骆奕承见她态度还算柔顺,目光接触到她微垂的娇靥散发出融融烛火的光芒时,内心的霜寒也不由地减少了几分,跟她说话时眼睛便不自觉开始往旁移,说话也斟酌了几次才道:“咳,杵着干嘛?还不过来给我宽衣吗?”
安安方才见自家爷一团黑气地直往夫人的屋子去,还以为他想怎么责骂夫人呢。结果赶到一看,听见他竟然收敛了气势在恳求夫人给他宽衣,随即便止住了踏进内间的脚步,转而宽慰地唇上扬了笑,转头拉起在门槛处跪的严翠一块出去,将槅扇关好。
苏念瑶听他这么一说,倒是不想领情。
她揣起络子退后一大步,平静而清澈的眼神直对着他:“二爷,还是算了吧。人生苦短,千万不要逼着自己去做不想做的事。妾已经释怀了,您也万不要将以往的事较真了。”
骆奕承拧了拧眉头,把目光转回来,咄咄地直视她的黑眸道:“这话什么意思?释怀什么?又是什么不要较真?”
苏念瑶叹息一声,捏起裙裾继续往后退。
“爷您先别激动,更不要生气,平心静和听妾说。”
骆奕承危险地眯了眯眼,对她这戒备后退的动作很不满,明明以前只有他退避她,而她巴着要贴上来的,现下他不过朝她挪了一小步,她却反应这样大。
意识到这点,他猛地停止朝她靠近。
而念瑶也乐得与他保持一段相对安全的距离。
“以前是妾不懂事,给二爷惹麻烦了。”
骆奕承没想到她一来就说了句这么有自知之明的话,换作以往,她只会缠着他不停地闹,搬了自己的被褥枕头过来,他不肯回正屋睡,她赖在书房门外席地而卧,也要闹到他答应回去睡。
别的事情也是,不肯吃她做的早膳,她就带着食物早早杵在宫门口等他下朝,让他的同僚看到后偷偷私下议论他;肯退一步,边批文边吃她的东西了她也闹,会故意夹起一个滴着油的汤包凑过来喂他,他想那油不沾滴公文上便只得放下折子;不肯睡觉时她红着脸佯装要在他面前脱衣,不搭理她时偌大的府里哪儿都有她的身影...
这么一想,骆奕承确实...挺讨厌这种满腹心计的妇人的。
“不是麻烦,”骆奕承顿了顿,一字一字冰冷道:“是天大的麻烦。”
她终于有觉悟了,就这样也想跟他闹脾气?可是接下来苏念瑶说的话就让骆奕承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