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食福8(2 / 2)
花曼依脸上还有点痛,周茯苓就让她跟着自己出来抓点膏药吃,消消肿,毕竟这么漂亮的一张脸,巩妈下手也太重了。
昨晚花曼依上台是谁也没想到的,台后人人都在关心着方姐怎么样,那时候关灵姐正好哭哭啼啼退下来,谁也不敢出去,都不知道那一帮大老爷们能干出什么事,说到底她们也不过是弱女子罢了。
但就在那样紧急的情况下,花曼依竟然就这么上台了,还成功化险为夷,安抚那些暴躁的客人。
不得不说,那一首《夜来香》从这小妮子唱出来味道就是不一样,连她们这些女人听了都觉得宛若天籁之音。
“茯苓姐,你说这香膏是用什么做的啊?”花曼依跟着周茯苓来到一家胭脂铺,香料一般装在荷包里,挂在房间床头,香膏用女人用来涂身体的,能留香很久。
不过也有劣质的香膏,涂了浑身过敏,甚至烂皮肤。
“这我哪知道?”周茯苓看了看老板拿出来的几款新香膏,拧开闻了闻,还不错,比较浓郁,你关灵姐比较喜欢这种香味,白婧姐则更喜欢清淡一点,例如桂花那种香气。
“老板,这几样都帮我拿一份,都要了。”
“诶,好嘞。”
花曼依看了柜台上成排成排的香膏盒子,周茯苓见状,问她,“曼依,有喜欢的?喜欢那茯苓姐给你买了。”
“谢谢茯苓姐,我没有喜欢的。”花曼依摇摇头,她不想说她很久没用过香膏了,香膏虽然物美价廉,但是涂在身上会有黏腻感,她不喜欢。以前在花家,她爹地给她买的是香水,祖·玛珑英国梨香水估计在这里买不到。
她至今还能回味起初熟秋梨的感性清爽,细腻芬芳,纯正英伦格调。
更何况,她身上一个子都没有,买啥买!
刚刚在药店抓药用的还是茯苓姐的银钱,她哪里还有脸让人家掏钱给自己买香膏。
老板包好那几盒香膏,递给周茯苓,“慢走不送啊。”
两人出了胭脂铺,走到一个分叉口,周茯苓突然想起来,“糟了,我忘了给晓晓买肚/兜了。”
“肚、兜?”花曼依差点呛了一口,肚/兜这么私人的物品,晓晓居然敢让人帮她买。
“是啊,那丫头要上班,这几天没空出来,让我帮她买两件。”周茯苓没觉得有什么,都是女人罢了。
花曼依想了想,是她大惊小怪了。
“你在这等着,满绣堂在前面不远,我去去就回。”周茯苓看了看天色,不早了,她得要赶紧去买,把身上装着香膏的袋子塞到花曼依身上,“曼依,帮茯苓姐看一下,我很快就回来。”
“啊?好,路上小心点,茯苓姐。”花曼依赶忙接过,目送周茯苓往路口小跑远去,直到看不到人影。
夕阳西下,到了傍晚,暖黄色的霞色在天边蔓延,路上的积雪被人扫得干干净净,露出又冷又硬的青石板砖。
花曼依站在一根细细瘦瘦的电线杆下,电灯在头上不知什么时候打开了,在地上映出一个小小的人影。
“花曼依?”一道声音从前面传来。
花曼依抬头。
“真的是你,你怎么在这?”来人是莫子浩,见到花曼依那瞬间惊喜异常,但看到她身上的打扮,脸色不自觉难看下来,“花曼依,你告诉我,这些天你去哪了?陈老板说你把赖晓韵打了,之后就跑了。”
昨晚他听朋友说,某个歌舞厅出了个貌若天仙的舞女,歌声如天籁,身段一绝,名字叫“花曼依”。
当时他以为不过是同名同姓罢了,那个花家受万千宠爱的千金小姐怎么可能如此自甘堕落。但是现在……
他也不确定了……
“你是不是去歌舞厅……当舞女了?”他抓着她肩膀心情沉痛质问。
花曼依皱眉,拂开肩上的手,“莫子浩,我去哪,当不当舞女不关你事。”
“不关我事?”莫子浩难以置信,“花曼依,你知道你是谁吗?!你爸妈要是知道你做这种事,你有考虑过他们的感受吗?让他们的脸往哪搁?!”
“不用你提醒!”花曼依最讨厌的就是这种人,爱管闲事,“莫子浩,你也看到了,我家没了,没有人愿意收留我,何况只是当舞女罢了,我又没有做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你!”
“你跟我回去!”莫子浩头疼,和这位姑奶奶说不清楚。
“回去哪?”花曼依一惊,忙挣脱,“莫子浩,你说起来不过是我国中的同学罢了,你没有资格管我!”
一辆黑色福特车从路口开过来。
福伯在前面开车,透过挡风玻璃看到不远处一男一女在纠缠,“夫人,那好像是花曼依小姐……”
巩烟缓缓摇下车窗,看过去,那身影还真是那个娇气包。
福特车开过去,在两人面前停下。
“你烦不烦,莫子浩你是我爹吗?那么爱管闲事?!”
花曼依吼完,把手从对方抽出来,谁知太过用力,屁股一下子坐在地上,手上领着的袋子甩到一边。
“诶——疼死我了。”
花曼依赶紧揉揉自己还算翘的屁//股,这板砖又冷又硬,这一屁//股坐下来,骨头都要坐碎了。
“曼依,你没事吧?”莫子浩反应过来,赶忙过来想把人拉起,谁知一双高挑的腿先他一步站在花曼依身边,风情万种的旗袍,肩上裹着昂贵的貂皮坎肩,成熟精致的波浪纹发型让人看着慵懒又华贵,不知道人还以为是哪家的富太太。
“你是?”莫子浩迟疑。
巩烟扫了他一眼,随后看向脚边的女人,嘴角讽刺道,“受委屈了就出来找野男人?”
花曼依揉屁//股的手一顿,“???”
莫子浩抢先一步解释,“这位太太,你话可别乱说!我跟花曼依清清白白!”
“巩妈,你在说什么?”花曼依艰难站起来,理了理思绪,终于明白那句话里的意思,难以置信反问,“你怀疑我找野男人?”
巩烟看着面前越来越委屈的小女人,眉头微拢,眼看着又要哭。
“夫人,这恐怕有什么隐情……”福伯有点看不下去,好意提醒一下。
“花曼依,我……”巩烟也意识到自己有些过分,伸手想安抚一下,谁知下一刻花曼依咬着下唇蹲下来埋头放声大哭。
“花曼依。”巩烟一听到哭声头有点疼,“我错了,不该这样说你,你起来。”
不知道的人,以为她把人怎么了。
地上的小女人仍旧在哭,哭得好生凄凉。莫子浩看不下去了,“花曼依,这女人是谁,说话空口骂人,你跟我回去,别跟这种人计较。”
说着,莫子浩就要去拉她,福伯拦在莫子浩面前,“花曼依小姐现在已经是我们夫人的人,还请公子不要插手多管闲事。”
莫子浩:“什么叫她是你们的人?”
“你们是不是那个歌舞厅的人?”莫子浩想起来了,花曼依在那个歌舞厅当舞女,那这个女人就是老鸨了。
“说吧,赎/身费要多少。”莫子浩看向巩烟的眼神带上了不屑。
可是没有一个人理会他。
巩烟叹口气,弯腰把人拉起,“花曼依,这次是我做错,昨晚演出的工钱我让人结给你。”
“……真的?”花曼依尽管有些怀疑,但还是顺着她手站起来,大概蹲的有点麻了,她不太稳的晃了晃,扑向面前的女人,脸上贴上毛绒大气的貂皮坎肩,双手搂上对方的细腰,紧致曼妙。
岁月果然不败美人。
身材保持那么好。
还有淡淡的香气,以及好闻的烟味。
花曼依脸色微红从巩烟怀里退出来,没忘最重要的东西,“……工钱真的结给我吗?”
巩烟无奈点头,“……天不早了,回去。”
花曼依破涕为笑,“等一下,茯苓姐还没回来,她去满绣堂了。”
“先上车。”
“哦。”
花曼依乖乖上车,坐在巩烟旁边。车里果然暖和多了。
“花曼依,你要跟她回去?!”莫子浩简直不敢相信花曼依居然会是这样的选择。
听到叫声,花曼依看向窗外,抿了抿嘴,转头看向身边的女人,“那个……巩妈,你能不能先借我三块大洋?”
巩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