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2 / 2)
春秋走过?去。谢沉渊吩咐了几句。
没过?一会,春秋就搬来了木椅茶几,沏好了一壶上?等?春茶,茶香袅袅,谢沉渊浅饮一口,放下茶杯,看向下方,略疑惑:“你怎么不骂了?”
轩辕逸风几欲吐血,他被吊在下面?风吹日晒,咬牙切齿,仇人?却在上?面?悠闲饮茶,看他犹如看马戏一样?,欺人?太?甚。
就连旁边两个青莲宗的弟子也看不下去了,纷纷小声劝轩辕逸风安分一点,若是真惹恼了,性命不保。
“你们怕他我可不怕。”轩辕逸风呼吸不畅,恨恨道:“谢沉渊,你别得意太?久,大战之期就是你的死?期。”
“哼,这话也就骗骗你们人?族自个吧。”魅双手环臂,轻嗤了一声:“到时候说不定是你们人?族修士被我们杀个片甲不留。”
“啊,对了。”魅扬起一个笑容,对着旁边的黑水问道:“我们到时候怎么处置人?族战利品?”
“虽说人?肉好吃,可是再好吃也比不过?修士的肉啊,啧啧,我年轻时尝过?一个年轻修士,那才叫骨肉生?香,好吃的我到了现在还念念不忘。”魅望着三人?,舔了舔唇角,眼睛里冒着绿光,周围的妖魔也躁动了起来。
“是的,人?类修士的肉最好吃了。”黑水咽了咽口水,也贪婪的望着那人?类修士。
他们自从?跟了天魔,就再没吃过?人?,当然不是他们不想,而是没机会,现在南荒都是妖魔,距离最近的人?类城镇被那些修士占领了,现在正是紧张时候,若是嘴馋出了南荒,恐怕没有命回来咧。
当然若是他们与人?族的战争胜利了,嘿嘿,到时候还不是想怎么吃就怎么吃。
两个青莲宗的修士听见下面?的话顿时面?色惨白,两腿颤颤,胆子小的已?经成?半晕厥状态了。
被妖魔活活吃掉,这简直是一个无比可怕的事情。
轩辕逸风咬紧牙根,不肯在妖魔面?前?低头:“不过?是一群茹毛饮血的畜牲…”
话未说完,脸上?就挨了重重的一巴掌,力道之大让他的半边脸迅速红肿起来。
“小子,你再骂一句,老娘就把你的头给拧下来当球踢。”魅娇笑道,轻轻吹了吹白皙的掌心?。
轩辕逸风吐出血沫和一颗牙,呼哧呼哧喘气,看起来气的不轻。
谢沉渊看完了戏,喝完茶,准备去婆娑小洞天。
“谢沉渊,如今这场景,是你想要的吗?”
“当初的天之骄子,一剑寒光耀九州的上?邪剑君去哪里了?”
谢沉渊雪白的衣袖拂过?朱红廊柱,头也未回。
轩辕逸风抬起头,望着那个人?渐渐离去的身影,不知为何眼前?有些模糊,口腔里都是血腥味,可轩辕逸风的心?中却涌起了无边的愤怒与悲伤,他奋力嘶吼:“谢沉渊!你与妖魔同流合污,你对得起那些因为你失去生?命的无辜人?们吗?你不该这样?的!”
他可是谢沉渊啊。
那个从?他踏入仙门开始就一直在他前?面?的谢沉渊。
他在嫉妒他,又何尝不是在仰望他,追逐他。
他高高在上?,宛若九天月。
那个人?…那个人?曾经也是他的光。
“谢沉渊!!!”
轩辕逸风垂下头颅,眼泪汹涌,浑身颤抖,内心?痛苦,不应该是这样?的,他曾设想过?很多次赶超谢沉渊,成?为年轻一代的第一人?,到时他可以洋洋得意的尽情嘲笑他,而不是如今这般,他为阶下囚,他为妖魔主,两者之间不共戴天。
谢沉渊进?入婆娑小洞天的时候,婆娑正在用柳条戳了戳自己?的树身。
“那个人?类修士声音太?大了。”婆娑抱怨道。
谢沉渊盘腿坐下,伸手贴在树身上?,一股精纯的魔气从?他的手流向树内。
“沉渊,我的力量已?经够了。”婆娑挥舞着柳条,他的柳条比以前?更加粗壮,树身也比以前?更加庞大。
“我需要你的力量可以覆盖整个南荒。”谢沉渊轻声道:“我要你比任何妖魔都强大,压制住他们。”
“你这话总让我觉得我要接手你的烂摊子了。”婆娑开玩笑道。
谢沉渊睁开双眼,琉璃般的眼眸清冷的像是冬雪,他的面?容映着柳树莹绿的光辉,却依旧不掩其苍白,露出的手腕瘦骨嶙峋,纤细的血管清晰可见,等?过?了好一会他才放下手。
婆娑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更强大了。
“您不应该这么做的。”婆娑叹息一声。
它不是笨蛋,多多少少猜到了谢沉渊和它一起看天下景的心?思。
那种猜测模模糊糊,却让它心?惊胆惧。
“那你愿意接手吗?”谢沉渊收回手,宽大的衣袖只露出指尖,他闭上?眼睛,似有点疲惫,但他嘴角有丝笑意:“想去外面?吗?想看看真正的四季万物,春夏秋冬,繁花秋月时,饮佳酿折桂吹风,也许你还会遇到一些文人?斗词,红袖招展,青衫满堂。”
婆娑声音涩然:“谢沉渊,你真是可怕。”
“也许从?你第一次看见我的天下景,你就开始布局了。”
谢沉渊靠在树上?,任由柳条散落在他的身上?,带来清淡的柳木香,他休息了一会,道:“你说你的小洞天可以看天下景,自身神通可以通灵化万物。”
“只要是他人?心?中所想皆可化。”
谢沉渊的掌心?掉落几颗绿色萤光,萤光变化几番,幻化成?了花海,一粒藏乾坤孕万物,而后又很快消失。
“你看着天下景,却也只能看着。”
“你可以化万物,那万物终究是假的。”
“罗刹女被你留在桃夭宫,她说你经常让她讲一些人?间的事。”
“何必要听她人?所说呢。”谢沉渊轻笑:“婆娑,你不想亲自去看看,亲自去体?会,亲自去触摸吗?”
婆娑这次连柳条也不动了。
过?了很久,谢沉渊才听见它的声音。
“想啊。”
婆娑空灵的声音似乎带着无限的寂寞与哀愁。
“您这般辛苦助我化形凝体?,我若说不想,肯定是假话。”婆娑略有纠结:“可您如此笃定我的想法,又让我觉得有点恐怖。”
谢沉渊站起身:“明日种点海棠吧。”
婆娑也没指望谢沉渊改变他的想法,它应声下来。
等?谢沉渊出了小洞天,就看见了大片大片的海棠花在绽放。
无香似有香,映着傍晚的晚霞,风月无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