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5、跌落云端(1 / 2)
感受到下?落的失重,似乎无边无际似的,使?得易冷的心脏像是?一直往下?压的沉重,他曾尝试推开那双捆住他的双臂,可是?那双臂宛如铜墙铁壁似的坚固,他推了两下?没推动,内心被下?落的恐惧充斥了。
在巨大的风声中,身边隐隐约约在说:“抓……紧我……”
这还是?易冷第一次感觉到死亡距离自己?这么?接近,这是?祁羽声和戚明理都不曾带给他的死亡感觉,“噗通”一声巨大的响声,巨大的压强似乎要将他撕裂开,水无孔不入,一直往下?坠往下?坠……根本无法控制。
巨大的水压将他一下?子?冲了下?去,他根本来不及抓紧任何东西,像浮萍任其漂流,周围越来越冷,宛如身在冰窖,冷和压强双重压迫着他,使?得他动弹不得,身体撞击着石头无可避免地继续往下?流冲去,腰部的撞击痛得已经无暇顾及,他甚至很难睁开眼睛,水花白花花的,什么?都无法辨清。
只有那双手一度离开了他却抓紧了他的一只手,很艰难地破解万难再次抱住了他。
真不甘心他那么?拼命要逃出原书的结局,又?没跟阮栩道别……易冷想着如果能活下?来,他一定要捅死祁羽声!他含恨地失去了意识。
从混沌黑暗中艰难醒来,易冷首先感觉到的只有疼痛,浑身都痛,像是?被汽车碾过一百遍,身上没有一处是?舒服的,脑袋头痛到似乎要炸裂,眼前是?一顶简陋的茅草屋顶,他尝试转了头,几?乎花光了全?部的力?气,转了个头后浑身已经开始冒冷汗,但好歹他能看清目前身处在哪里。
这是?间狭小的茅草屋,屋内很简陋,只有一张看不出原本颜色的残破桌子?,还有几?张凳子?,旁边角落还放着一些农具。
似乎是?农家的屋子?,所以他是?被农夫给救了?居然?没死?
可是?即使?没死,此刻易冷全?身的疼痛也够他受了,几?乎动弹不得,刚刚转个头就够费劲了,他现在在考虑怎么?转过来,可是?不转回来,他的脑袋这样很难休息啊?
喉咙干得要冒烟似的,他张了张嘴,尝试喊了两声,嘶哑破碎不成?声调,难受得紧。
终于?有人?进来了,卷着裤腿儿,脚上还有泥,肩膀看着一把小锄头,背着一个小箩筐,里面似乎装着各种药草。他一边将锄头和箩筐放下?,一边笑着似乎对门外?的人?说着:“哎呀,你可真厉害,这才下?床不久伤就好差不多了,就来帮我干活……多不好意思……”转头发现易冷醒来了,他满眼惊喜,急忙过去查看易冷的情况,给易冷把脉。
给易冷把脉,翻看眼皮,没留意到易冷干渴的状态,欣喜地往外?面喊着:“栩快来啊,他醒了!”
听到这个字,易冷吓了一跳,下?意识地看向门口,带着点期待。
莫非是?……
很快门口处奔来了个人?,易冷看到他后,表情瞬间僵硬。
出现的是?个高大的身影,穿着的是?褐色的粗衣麻布,裤腿也卷起沾了泥土,赤着脚,头上包着一圈白布,还渗着血迹,看起来受过伤,即使?是?如此平民的打扮,跟往日那华贵的门主装扮大相径庭,依然?无法遮掩他那张英俊坚毅的脸。
就像是?漆黑中的萤火虫,易冷怎么?也不会认错。
那是?祁羽声!
只见穿着粗衣麻布的祁羽声立即放下?农具,面带着急地快步冲到易冷面前,就那么?匆匆一眼,注意到农夫不曾注意到的细节,立即转身去给易冷倒了杯水,亲手送到他唇边。
易冷错愕地看向他,一眼对上了祁羽声那担忧的眸子?,祁羽声将水往易冷唇瓣贴了贴,轻声道:“喝水。”
易冷却更加抿紧了唇,唯恐这水里是?不是?加了砒/霜,又?想他是?不是?还在做梦,不然?为什么?会看到祁羽声露出这么?担忧柔情的神情,还有这么?体贴地劝他喝水,还有祁羽声为什么?会不叫祁羽声,这梦绝对是?乱套了!
“栩你别急,他可能是?刚醒来,搞不清状况。”农夫观察着易冷的表情,见他瞪着祁羽声,抿着唇,防备的样子?,而祁羽声还执着地单脚跪着床前,端着水在易冷面前等?着,一动不动地看着易冷。
农夫劝不动祁羽声,祁羽声还是?纹丝不动,看向易冷的唇都干得要起皮了,还不肯开口喝水,嘀咕着:“难不成?也记不起以前的事情了吗?”随即问着易冷,“你……还记得之前的事情吗?知道你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吗?还记得你自己?是?何人?吗?”
一连串的“记不记得”的提问搞得易冷有点懵,但是?他看着祁羽声实在膈应,忍不住转过头,疼痛却是?实在的,并不像是?做梦里的那般虚幻,真实的很,再加上农夫的提问,让易冷开始逐渐意识到这不是?做梦。
发出干涩难听的嗓音:“……我……不是?……做梦?”
农夫听见他的话,喜出望外?,立即回答:“当然?不是?!看来你还记得之前发生的事情,那真是?太好了。你快喝水吧,等?会跟你说清楚,你快渴了吧。”说着农夫去拿过祁羽声手中装着水的茶碗,祁羽声却不肯给他,还是?执着地看着易冷,而易冷压根不看他,甚至露出防备的眼神,祁羽声似乎察觉出来,眸光暗淡,终究松了手,将茶碗递给了农夫。
易冷实在渴的不行?,这才就着农夫端着的茶碗喝了几?碗水,而祁羽声始终在一旁眼巴巴地看着他,一次想要靠近易冷,易冷忍不住喝止他:“别靠近我!”
一声令下?,祁羽声居然?真的一动不动,半步都没有动,只在那个距离望着易冷,就跟门口的土狗似的守在那门槛上两相辉映,都像是?被主人?喝止不能进门。
等?易冷解渴之后,顶着祁羽声那眼巴巴的目光,听着农夫娓娓道来发现他们的事情经过。
穿着粗衣麻布的祁羽声端着一个菜碗进来,朝着易冷的床而去。
易冷见此,连忙喊住:“停!站住!不要靠我那么?近。”
祁羽声立即停住脚步,眸子?有些委屈地看着他,但还是?十分听话地站在刚刚他喝止的位置,易冷瞪着他,他立即垂头看向手里的菜碗,低声说:“那你怎么?吃饭?你浑身还疼着……我不到你面前的话,这饭……”他有些为难,“王大叔他又?上山采药了。”
易冷瞥着他,说:“王小妹呢?王大婶呢?”
祁羽声依然?低着头:“……她们都有活干,现在走不开,而且男女?授受不亲。”
易冷冷笑,老子?信你个邪!男男更加不可亲了好吗!
即使?是?失忆的祁羽声,易冷觉得依然?不能掉以轻心,即使?他这些天表现得跟阿牛哥似的,下?地干活,脚上泥巴,洗衣做饭烧火样样任劳任怨,甚至还在易冷跟前忙前忙后,村子?里的所有人?都觉得他憨厚老实,干活伶俐,但是?易冷从日常小细节看出来,这人?失忆后憨厚中还是?带着点狡猾!
是?的,祁羽声失忆了。
易冷当初从农夫口中得知这个消息也十分震惊,农夫自述是?个赤脚大夫,叫王大勇,家中有妻女?,他家住在一个偏僻的小村庄,这里不过十户人?家,那天他出去采药,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很远的河边,那时候天色渐晚,他正想要回去,就发现生死不明地躺在河边的祁羽声和易冷。
据王大勇说当时祁羽声抱着易冷躺在河滩上,两人?浑身都是?伤口,尤其是?祁羽声脑袋上还破了个大口子?,血流了一脸,甚是?可怖。当时他还以为是?两具尸体,过去一探气息,发现两人?都有些细微的气息,这才回去喊人?把两人?搬回了家。
祁羽声身上的伤更重,全?身都是?伤口,几?乎是?被锋利的石头冲击造成?,而易冷的身上稍微好些,王大勇说可能是?祁羽声将易冷抱在怀里保护,所以才没那么?多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