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灵堂(1 / 2)
小朋友嘴里含着糖,眨巴着眼睛,这时候看不太吓人,甚至有点呆。
有一个瞬间陆安庆的神情很像要冲上来把林清源打一顿。
然而男人脸色白了红红了白,没来得及爆发,便被“哇”的一声引走了注意力。
陆新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鼻涕眼泪被他擦在自己的衣服上,明明是一般家长最头疼的场面,陆安庆却一下子放松了,肩膀朝前塌,没了刚才神经质的模样。
他抱起陆新城轻轻哄:“别怕,爸爸在,爸爸在这里……”
他看起来正常许多,语气也平静不少。哄了会,才顾得上对两人道:“你们坐会,孩子不懂事,招待不周。”
徐烁赶紧道:“没事陆叔,我带林哥去给新宇上柱香吧,你不用管我们。”
“也好。”陆安庆点头,又嘱咐道,“上香的时候小心别弄错,你和新宇小时候熟,用案上最左边的。”
他顿了顿,没看林清源,背过身坐回了门口的椅子上:“清源用颜色淡的那种。”
“往里走,左边最里面的房间。”
这边祭拜的规矩,辈分不同亲疏不同,上的香长短粗细品种都有区别。
徐烁应了声,带着林清源穿过堂屋。
临到拐角的时候,林清源摸了摸口袋里已经冷却的辟邪符,回头看了一眼,正巧又对上陆安庆要把他盯穿似的视线。
那瞬间陆安庆显得很慌乱,刷地把头扭开了。
林清源忽然觉得这一趟可能不进去更好。
但他身边还有个徐烁。
少年毫无所觉,正对林清源小声说话:“林哥你刚才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陆叔要打人呢。你是不知道他有多宝贝新城,往常都不让人随便进屋。”
林清源回忆刚才的行为,似乎是有些唐突:“我只带了棒棒糖,不然,下次给他别的?”
下次?还别的?
徐烁:“……算了林哥,你不适合哄孩子,咱以后不干这事了啊。”
他语气比起声称要“哄孩子”的林清源专业许多。
“我刚才还想说什么的……”徐烁心累地继续道,“哦对了,还有新宇的事。今天也很稀奇,之前别说祭拜,新宇刚出事那时候,头七都不让我们来。”
林清源问为什么。
徐烁摇头:“不知道,可能因为连着两个孩子身体都不好吧。新宇心脏有毛病,治了七八年,把家里都拖垮了,还是没留住,新城生出来又是,虽然没新宇那么严重,但安庆叔从那之后就有点神经……林哥你可千万别说出去啊!”
意识到这么说长辈不好,徐烁赶紧收声。
正好两人走到一间小房间前,门开着,里头拉着窗帘光线昏暗,能闻到香烛的味道。
徐烁:“就是这里了。”
林清源嗯了一声。
他想了想,侧过一步,在徐烁之前先进了半个身子。
房间里全是燎起来的烟,雾蒙蒙的不太真切,靠墙的地方摆了张桌子,走近了,上面立着个牌位,字却看不清楚。
徐烁上前,按陆安庆的嘱咐拿了左边的香,点上,闭眼诚心地拜了三拜,插.进去。
林清源站在他身后,扫过桌案上摆的东西,却总觉得哪里违和,又说不上来。
“林哥,我好了。”徐烁退到后面。
林清源上前一步,拿了靠外侧颜色淡些的。
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关系,淡得几乎快成全白的了。
线头亮起光点,丝丝缕缕的烟飘起,缠进上空缭绕的白气,片刻就交融得再也分不出彼此。屋里的味道浓得麻痹了人的嗅觉,仿佛这么些年一直烧着永不断的香,沉积在一起,成了种压的人心头发闷的味道。
林清源举着香,要插上的那一刻,心脏忽地有种被重重扯了一下的落空感。
他顿住动作。
“怎么了林哥?”徐烁见他迟迟不上香,在后面轻轻拉一下他衣角,小声道,“已经点上了,不入香炉很不吉利的。”
“没事。”林清源回神。
他稳稳把三支香插.进香灰,两人又一起拜了拜,转身出房间。
就在迈出房门的一刹那,林清源余光再次瞥过桌案,脑中电光石火冒出了什么。
确实有哪里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