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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云深和秦云柔出了国公府,便直奔大理寺而去。
进了公廨,那十年前的冤案卷宗就摆在桌案中央,厚厚的一沓竹简,用黑麻绳捆缚。
李云深走?上前去,拿起卷宗竹简,解开?麻绳。
竹简在李云深修长?的手指间徐徐展开?,秦云柔站在他的身侧,微微垂下视线,两人一目十行,几乎是同时看完了竹简上的案情记录。
十年前,京都郊区以南,每隔十日,便会惊现一具无?头女尸,接连百日,共十具无?头女尸,却始终找不到?破案的线索。
后来,京都附近的乡镇接连接到?报案,经?过?衙役带着报案家属逐一辨认尸体,虽没有了头颅,但是尸身上的衣物还是被家属一眼认出,死去的十具无?头女尸,皆是乡镇上的女子?,都是十二三岁的豆蔻年纪,或上山采药时失踪,或下地干活时失踪,或出门上街时失踪。
死的虽然都是民间少女,但是因为死者多达十人,又?被割去了头颅,那头颅至今未能寻到?,便成为一桩无?头冤案,原是封存在了衙门的库房里,后来新帝继位,告天祭祖,经?由掌宗庙礼仪之官的太常寺卿许少彬提起,新帝才决定重?启此案,让大理寺卿李云深监察。
若能半月内破获这桩成年旧案,便许他赐婚一事?。
李云深看完卷宗,眉头深深蹙起,十年前的案子?,莫说女尸早已化为一堆白骨,就是那些亲眼经?历了案情的当事?人,怕是随着岁月的流失,都已经?忘记了大半记忆,更何?况,破获需要从细节里洞察线索,而那些细节,经?过?十年的岁月变迁,也都被湮灭的差不多了。
李云深看向秦云柔:“柔儿,你如何?想的?”
秦云柔垂下眼睫:“我在想……凶手当初杀死这十个少女之后,为何?要大费周章,把少女的头颅砍下,你看……都已经?过?去十年,这些头颅至今未能寻到?,或许……能寻回那些少女的头颅,便能顺藤摸瓜,寻到?凶手。”
“柔儿果然很有破案的天赋,经?你这么一说,我倒有了些思路。”李云深说着把秦云柔领到?一排书架前面,从里面抽出一本《祭祀天典》递到?秦云柔手中。
“这本《祭祀天典》记录着民间的各种祭祀传说。”李云深说着翻到?第一百二十六页,指着第三行道:“你看这里,用少女的头颅骨架做成鬼面,在祭祀的时候戴在头上,可通天地,达神明。”
秦云柔看完李云深所指的那一行字,抬眸问道:“大人的意思是,少女们?的头颅被凶手拿去做祭祀用的鬼面了?”
李云深指着页面最下的小字备注,道:“你看这处。”
“召唤亡灵祭,需要用到?十个鬼面。”秦云柔把那一行备注小声念了出来。
可她?转念一想,又?摇头道:“没有任何?证据可以证明,少女的头颅是真的被拿去做祭祀用的鬼面了,假如我们?的推测是真的,那凶手又?为何?要召唤亡灵了?”
“这便不知了。”李云深合上书籍放回书架里面,拉起秦云柔的手道:“虽然过?了十年,当事?人对此事?怕是已经?记不清多少了,但还是要实地走?访一趟,兴许还有什么蛛丝马迹可寻。”
话虽然是这么说的,但李云深也知道,此次陛下让他和秦云柔在半月之内,破获这桩成年旧案,本就是存了一些故意刁难的心思。
所以,这桩案情的破获难度,因为时间太过?久远,怕是困难重?重?。
酉时。
李云深从后面虚抱着秦云柔骑马回了京都城内,大半天的城外走?访果然收效甚微,十具女尸早就盖棺入坟了,死者家属提起十年前的旧事?,大多讳莫如深,不愿意多说,即便有一两家愿意回忆的,也并不同意开?棺验尸。
没有家属的同意,便不能强行开?棺。
且即便开?棺,化成骨头的尸体又?能寻到?多少蛛丝马迹呢?
“今日不回国公府了,干脆歇在别苑如何??”李云深问秦云柔,他牵动缰绳,让马儿放慢速度往前行进。
秦云柔手里捧着小竹简,还在沉思。
她?并不在意今夜歇在何?处,便随口道:“一切听凭大人的意思。”
说完,秦云柔心下琢磨:今日,姓江的那家人明显有松口的意思,若是明日再去走?访,好言相劝,说不定江家会同意开?棺验尸一事?。
她?在小竹简上写下一个江字,然后把竹简放回荷包内,侧过?头来问李云深:“大人,今日你给我看的那本《祭祀天典》,关于召唤亡灵的祭祀写的并不详细,还有没有类似的更详细的记载书籍呢?”
李云深牵动马头,让马匹调转了一个方向,抄小路往大理寺别苑走?去。
“祭祀类书籍的话……我读的并不多。”李云深思索着说道:“太常寺卿许少彬是掌建邦之天地、神只、人鬼之礼的官员,他那里关于祭祀的文典最丰富,明日早上抽个时间,去他那里拜访一下,看看能不能寻到?些相关的书籍。”